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廖如鳴用力地閉了閉眼睛,然後說:恐怕我們得儘快做出一個決定。不能再放任他們吵下去了。昨天晚上我們殺死了那隻變異喪屍,其他的變異喪屍很有可能也已經知道了。
傅平裡最後為廖如鳴修剪了一下發尾,然後點了點頭,贊同他的想法:等我洗個澡吧。我們就過去,讓他們意識事情的嚴重性。
這不是利益之爭。廖如鳴冷笑了一聲,這是生存之戰。可笑的是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末日的 先下手
廖如鳴凝視著這個男人,第一次覺得,他們過去十年的親密無間都是一種假象。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這個男人。
傅平裡沉默了很久,這意味著廖如鳴的猜測是對的。傅平裡的異能出問題,的確就和他這麼多年來固定時間去往地面有關係。
但是他仍舊不願意將這層聯絡告訴廖如鳴,甚至至今保持著沉默。
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隱瞞行為。而廖如鳴對此深惡痛絕。他痛恨被隱瞞、被誤導、被欺騙。他要求自己的世界永遠保持澄澈與清明。
廖如鳴要求自己活得快樂、活得透徹。他明白世間萬物如何運轉,明白這個世界擁有多少陰暗與冷酷,但是他始終要求自己,不要看到那些陰暗面,去看到那些光明的一面。
就好像當那群大人把養育所的孩子們逗哭,而自己卻笑起來的時候,廖如鳴告訴自己,看到那些大人帶來的金錢與關注,不要看到孩子們的哭泣以及他們那噁心的笑容。
事情總有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而廖如鳴讓自己知道壞的一面,然後,只接受好的一面。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當然是受到束縛、受到苦痛的。可是廖如鳴這個任性的傢伙,他儘可能地讓自己不要受到那些壞情緒的打擾。
這是一種隱藏在他那種平靜、懶散的表象下的,他性格中的偏執與激烈的一面。他擁有著無比鋒銳、堅定的本性。
他的最高目標就是要開心。在不傷害其他人的前提下,讓自己開心。
所以有時候,傅平裡讓他覺得無能為力。
他甚至不知道傅平裡隱瞞了什麼,這才是最讓他覺得不安的。
他總是要求自己明白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可是現在,他只能接受他的伴侶的異能正在逐漸衰弱,而他甚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現在,廖如鳴反而必須吞下這顆苦果。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這違背了廖如鳴一直以來的生活準則,這讓他感到自己被迫走上了一條他並不喜歡的道路。這種意志的扭曲,令廖如鳴萬分痛苦。
他注視著傅平裡,卻讓自己感到難過與困惑。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廖如鳴喜歡談一場輕輕鬆鬆、快快樂樂的戀情。儘管他在現實世界中沒有談過,儘管與紀知淮的那場戀情也並非一帆風順
可是,在這個世界中,他頭一回意識到,世界的真實。
當他評價著傅平裡的天真與愚蠢的時候,他也意識到,自己也是如此。他不可能要求在這個末日的世界中成長起來的傅平裡,真的就對他完全坦誠。
那可能是一個避難所。
一個僅僅只為傅平裡自己準備的避難所。
現在廖如鳴可以客觀地來評價這個可能了。
曾經他認為,那是傅平裡為廖如鳴、為任何親近的朋友準備的一個避難所。是他們可能在最後的末日之中,一個可能存在的世外桃源。
但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不是嗎?
如果那真的是為廖如鳴準備的,那麼廖如鳴覺得傅平裡應該能夠做到坦誠。既然本來就是為了廖如鳴準備的,既然未來就有可能讓廖如鳴過去,那麼為什麼不讓廖如鳴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