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寶櫻道:“小孩子要長大就是要睡很多的,也就吃奶的時候醒一會兒。”
衛琅聽著,抬頭看向大門,只見廚房那裡送來了魚片清粥,他伸手接過來餵給她吃。她笑眯眯的張口,覺得魚片粥燒得很好:“明兒早上還吃這個。”
衛琅便讓人去廚房說,抬頭看見她臉上還有汗漬未乾,再瞧瞧頭髮,也是有些溼的,未免又一陣心疼,拿勺子在粥裡攪動兩下,散掉些熱氣,一邊道:“你這樣一會兒能睡嗎?是不是要洗個澡。”
那是說傻話了,駱寶櫻道:“才生完孩子哪裡好洗澡的,只能擦一擦,但我現在不想動,我困了,吃完我就想睡一覺。”
他看著她的倦容嘆口氣,又道:“孩子的名兒可取好了?明日祖父定是要問呢。”
她一笑:“我想好了,你猜叫什麼?”
“我猜得到,還要你取嗎?”他好笑。
她得意洋洋:“叫衛溶。”
“衛溶?”衛琅挑眉,“溶,乃水盛也,詩詞裡常用溶溶,溶溶曳曳自舒張,不向蒼梧即帝鄉,你怎麼會想到用這個字。”
“不好嗎?“駱寶櫻問。
衛琅沉吟道:“也不是,氛旄溶以天旋兮,也挺有氣魄,只這字不太用於名字。”
駱寶櫻把頭靠在他胳膊上,當做枕頭,慢悠悠道:“我是想到那個夢,太陽是極陽的,雖然夢裡乃流螢匯聚而成,總覺得烈到極致,而水為陰,陰陽相倚,是不是更好些?”
“看來沒白讓你取,你想得比我細緻多了。”衛琅道,“既然你喜歡,便叫他衛溶,沒有什麼不好。”
“祖父也會喜歡嗎?”
“祖父只喜歡孫兒,取名他不會插手。”他使人打水來,用乾淨的手巾在溫水裡浸透了,擠幹了,把她臉蛋好好擦乾淨。
關上門,他吹滅蠟燭,坐在她床頭道:“快些睡吧。”
她聲音倦倦的:“你不去睡?”
“我再陪你一會兒。”他握住她的手,“你睡你的。”
黑暗中,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很快就睡著了。
早上醒來時,衛琅已不在家中,何氏過來看她,吩咐紫芙,藍翎扶著她下床挪到臥房去,怕吹著風,與她戴上帽兒,披上披風,遮得渾身嚴實方才出門。她這會兒已是不太疼了,幸好離得也近。
何氏道:“雖是坐月子,也不要一動不動的,過得幾日時不時下來在屋裡走走,反而好,不然準得腰痠背疼。”
駱寶櫻笑道好,又四處張望。
知道她找兒子,何氏笑道:“還在睡呢,等阿陽醒了,把小床就放在外間,省得你沒個心思休息。也不是太近,晚上要是吵呢,有奶孃看著,不然你一晚上也不能睡好了,琅兒也得去衙門。”
並不放任她寵兒子,不然小兩口晚上定是要被折騰的,一個坐月子一個還要天天出去怎麼得了。
比起她,何氏終歸有經驗多了,駱寶櫻一句沒有反對。
又說得會兒,何氏方才出去。
藍翎伺候她用早膳,笑眯眯道:“少爺昨晚上都沒有走。”
駱寶櫻吃了一驚:“他沒睡呀?”
那時她實在太困,一覺睡到天亮,根本也不知曉周圍的動靜,沒想到他一直陪著她,有些心疼,又很是歡喜。
藍翎道:“奴婢早上瞧見,少爺趴在床頭睡呢。”
“叫廚房趕緊燉些補湯送去內閣,讓他午時用了。”
藍翎答應一聲。
用完膳,她躺回床上,衛老爺子與衛老夫人記掛孫兒,早早的又過來看了,衛老爺子甚至親自把孩子抱在懷裡,一隻手小心的碰著阿陽的臉,眉開眼笑。他尋常總是很嚴肅的,駱寶櫻難得看到他笑得那麼溫和,好像生怕孫兒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