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神色,才知真是如此。
駱昀臉色微沉,他雖不是什麼鐵面無私的清官,然而貪墨卻也不屑於去做,偶爾有肥差得些小錢,比起有些官員的大手筆確實也不夠塞牙縫,看來是得尋些營生了。可女兒的東西他絕沒有臉拿:“寶櫻,這冠帽是你憑自己本事得來的,將來要拿去作什麼都是你自己的事,不用補貼家裡,這事兒莫提了。”
父親要面子,駱寶櫻只得應一聲,可暗地裡還是想把珍珠拿幾顆賣掉。
文人清高不為五斗米折腰,然而女人賢惠,為家奉獻,卻並不會讓人覺得鄙夷,只會得到敬重。
她真買了,傳出去也是她懂事,而一個四品官的家裡貧寒如此,自然是清官了!
回到東跨院,駱昀這才與袁氏道:“若真拮据的話,是得開個鋪子,等我這兩日想想,問問別人,或可有門路。”
鋪子也不是隨便就可以開的,開了賠錢還不如不開。
袁氏見他不曾責怪他沒把好家,笑著道好。
誰料駱昀又變了臉:“岳母最近總使人來家裡,可是你還不曾把寶樟的事情說清楚?”
袁氏心裡咯噔一聲,捏緊了帕子:“我……最近瑣事繁忙,我過兩日便去的。”
她臉色極速轉白,想起那天突然的哭泣,駱昀不信任她,淡淡道:“不用,等下個休沐日,我與你一起去。”
☆、第 35 章
一錘定音,袁氏知曉他說一不二,當下也不好反對,等到得那日,夫妻二人連孩子也沒有帶,便去了袁家。
在車上,袁氏就坐立不安。
因她知道假使拒絕袁老夫人,定會引來盛怒,萬一將來不管她該如何?她只是個庶女,是隨手可以拋卻的,到時駱昀需要袁家相助,而袁家卻不答應,她怎麼辦呢?沒有孃家這根支柱,她什麼都不是。
帕子恨不得被絞斷。
駱昀坐在身側,忽地問道:“你到底與袁老夫人有什麼事?”
妻子惶恐,依他的敏銳不可能瞧不出,只尋常心思都在公務上,便是有心問,也沒有精力顧及,今日是難得的。
袁氏搖頭:“沒什麼……只關乎女兒嫁人,許是我們孃兒倆更好說話。”她斟酌言辭,並不想駱昀為此與袁家有衝突,“不若我先與母親說,實在不行,相公再去提一提,可好?”
自己家的女兒,婚姻大事自是父母做主,他是不明白袁老夫人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
他駱昀與袁家結親,確實考慮過袁家的背景,然而袁家便不曾考慮嗎?天下沒有白吃的餡餅,總歸他對袁家有益,才會兩好合一好。
不過袁氏既這樣說,他沒有再為難。
到得袁家,下人們捧著禮物,跟在他們身後進去。
袁老夫人聽說他們一起來了,笑著與兒子兒媳等人迎到門口:“怎麼也沒帶寶樟幾個來呢?我倒有些想她們了!”又提起駱寶櫻,“這丫頭,聽說在長公主府上奪得魁首呢,下回一定得帶她來,我得好好獎賞她。”
“因是順路過來,老爺公事繁忙,咱們一會兒便走的,等過陣子,必叫寶樟她們來拜見您。”袁氏忙道。
袁老夫人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兒:“如此自然好了。”
她請他們進去,隨後便與袁氏坐在裡間。
駱昀則跟袁端義在外面說話。
看著對面乖巧低頭的女兒,袁老夫人微微笑道:“今日與女婿同來,可是他同意了?我已四處打點好,只消與寶樟說清楚,莫讓她壞了事兒,小姑娘不夠穩重,得知道將來伺候誰,怎麼伺候,心裡有譜了才會順暢。”
袁氏咬一咬嘴唇,心想也確實不能再拖,總是要說出口的,她低聲道:“母親,寶樟這性子並不合適去宮裡,去了只怕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