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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隨州依舊挺拔得站在那裡,跟棵松柏似的。他人長得顯眼,眼睛偏偏看不見,這種既能吸引少女花痴又能激發她們強烈母愛的矛盾特質,讓他得到了無數的關注。到最後尹約都有點看不下去了,眼見有車來都沒仔細看是哪路車,就拉著他擠了上去。
公交車坐得挺滿,上去後一開始沒人讓坐,後來有個中年婦女看出紀隨州眼睛不好,客氣地讓出了自己的位子。
“年輕人坐這裡,小心摔著。”
尹約忍笑忍著差點胃疼。真後悔沒有拍下他的尊容,最近的紀隨州,總是活得很憋屈。
車子駛過幾站後,車上的乘客漸漸少了。尤其是過了市中心某站後,一下子空了許多。紀隨州就從老弱病殘孕專座上起來,拉著尹約去後排坐。
他長這麼大就沒怎麼坐過公交車,還是坐那樣的專座。幸好他有足夠的教養,沒有當場翻臉。但忍耐也是有極限的。看來以後得看著點尹約,不能讓她為所欲為了。
他在黑暗裡眨了下眼睛,意外地發現眼前似乎有一點微光閃過。但很快光又暗了下去,彷彿剛才那一幕只是他的錯覺。
算算日子還差幾天。手術後醫生跟他仔細談過,幾個專家都對他復明抱以很大的希望。畢竟手術很及時又做得極為成功。
按他們的說法,大約十天到半個月後,他的視力會開始慢慢恢復。這麼算來,剛才那點光還算是賺了。
他坐在那裡默不作聲,尹約還以為他在不高興,湊過去小聲道:“下次不坐了,今天沒想到會有這齣兒。”
她軟綿綿的聲音很撩人,紀隨州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專座就專座吧,很多年後搞不好,他還可以跟她一起來坐公交。到時候他是老爺爺她是老奶奶,有的是人給他們兩個讓座兒。
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讓尹約終於鬆一口氣。
她開始拉著紀隨州給他講解沿街的景色。雖然是些看慣了的東西,紀隨州平日裡根本連看都不會看。可現在由尹約摻了糖的聲音講出來,再無趣的東西也變得動聽起來。
講著講著尹約突然打了個結巴,然後她起身透過窗戶往後面看了看:“怎麼回事兒,好像不是這趟車。”
“你要去哪裡?”
“回家啊。這是往西的,你家在東面,完全反了。”
好吧,這就是玩浪漫的下場。尹約無語地拍拍自己的臉,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要不就近下車吧,也不知道老秦有沒有跟上來。”
剛說到他電話就來了。老秦在那頭十分無語地問他倆在哪兒。他車速快,又不用停站,也不能總跟在公交車屁股後頭被人嘀,只能先行一步。
只是越來這地兒越覺得不對勁兒,只能打電話過來問。
“你們要去哪兒,我在目的地等你們。”
尹約也不知道這車到底開去哪裡。她正想拉紀隨州下車,對方卻拿過她的手機,吩咐老秦就近找個地方停車。
“是,到了打你電話,就這樣。”
掛了電話後尹約問他:“我們到底要去哪兒?”
紀隨州不說話,車子開到哪兒他們就坐到哪兒。反正是城市公交車,總不會開出b市。他想跟尹約就這麼獨處著,車子開得越遠越好。
幾天以後,尹約得知了鄭鐸要去美國的訊息。
訊息是紀隨州告訴她的,這讓她有點意外。
“要不要去送機?”
“可以嗎?”
紀隨州失笑:“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尹約聳聳肩,想起他看不見,改口道:“不,你是我見過最大方的人。”
一通甜言蜜語下來,不去也必須得去了。好在紀隨州本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