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鬧得律風徹查樁基,連夜請來專家,提前推動了英雄榜出現的小混混。
「科奧先生。」桑托斯喊出他的名字,直視著他的眼睛,認真回答道,「很抱歉我們出於安全考慮,不能透露更多情況。但是我保證,他醒過來的時候,一定會非常高興你們是如此優秀地建成了魚平大橋。也一定會為魚平大橋全體員工,達成英雄榜最高成就而自豪。」
他字字句句提到優秀,希望這些渴望得到認可的人,能放下怒火,理智起來。
可惜,此時的魚平大橋不存在理智。
「誰特麼要優秀!」
臺下的科奧眼睛燒灼得通紅,吐出一口唾沫,一如既往地粗鄙。
「我們要律先生平安回來!」
錢旭陽站在手術室門外,腦子一直嗡嗡作響。
他不停地接打電話,說出的每一個音節卻像敲打在異空間裡,充滿了他無法剋制的顫抖,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
「我們已經送律工進醫院,是我們的援菲醫療隊。」
「搶救律工的是三軍醫院的謝醫生,不會有事的,護士說他很擅長治療槍傷。」
「嗯、嗯……我們都在。」
跟隨律風進行巡檢的同事,全都守在手術室門外。
他們必須負責傳遞訊息,幫忙辦理醫院手續。
哪怕三個大男人蹲在手術室外,都慌慌張張,充滿了焦灼惶恐氣氛。
每一個人的手機都在忙碌。
包括錢旭陽手上律風的手機,都在持續不斷地亮起螢幕,呼喚著主人的接聽。
專案負責人的、中方駐菲人員的、菲律賓建築師的。
那些名字,錢旭陽多少有些印象,卻一個都沒有接起。
他在等一些對律風來說極為重要的來電,又害怕真正的等到它們。
錢旭陽滿手都是擦不掉的血痕,緊張盯著律風手機一次又一次亮起,卻格外慶幸螢幕上出現的不是「爸爸」「媽媽」「親愛的」之類的備註。
因為,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律風的家人。
直到他自己的手機重新響起來,錢旭陽心裡緊繃的情緒才稍稍緩解一點。
打來電話的,是他們在菲律賓黨支部的方書記。
當律風送進手術室,錢旭陽便聯絡了方書記,要求取出律風出境之前寫下的備忘。
說是備忘,許多人卻把它當成遺書來寫。
大到出了事,組織應該通知誰、應該照顧誰,小到銀行密碼、保險理財、甚至是私房錢,都可以往上寫得清清楚楚。
等到危急時刻,由錢旭陽這些人,替他們傳達訊息。
又或者,替他們完成備忘上寫著的心願。
錢旭陽很不希望取出律風的備忘。
但他不可能因為自己的情緒,耽誤通知律風的家人。
「方書記。」錢旭陽聲音低啞,「你找到律工的備忘了麼?」
「嗯。」那邊說,「但是律風在備忘裡寫,只要自己還能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要通知他的緊急聯絡人。哎,我拍照發給你。」
錢旭陽理解律風的心情,誰也不想因為有驚無險的小事弄得遠在祖國的家人擔心。
可是,他聽完方書記的話,隱隱有了困惑。
錢旭陽問:「他的緊急聯絡人……不是他爸媽嗎?」
「不是。」電話那端沉默片刻,回答道,「是殷以喬。」
國際新聞總會在新聞最後十分鐘裡展現世界人民水深火熱。
就好像今晚的菲律賓。
殷以喬坐在電腦前,眼神凝視電視機,聽著主持人鄭重的報導。
菲律賓終於放棄幻想,重拾武器。
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