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辭懇切,笑容清淺坦蕩, 不似作假。
杭瑄有點不大相信的,但聲音已經低了下來:「真的?」
周伯年伸出小拇指, 笑了一笑:「不如, 咱們來個君子協定?」
「什麼君子協定?」
「我不找你茬, 你也不要老是看我不順眼, 怎麼樣?我看你對別人都挺溫柔的, 就對我兇巴巴的,我心裡也不好過啊。」
杭瑄被他說得很不好意思:「我哪裡只對你兇巴巴了?」
周伯年說:「你可別抵賴, 我都看在眼裡呢,你對李慧、陸琛他們都是和顏悅色的,像個知心姐姐似的, 就對我不是打就是罵。」
「那是你欠打欠罵。」杭瑄啐他。
周伯年皺起鼻子:「看看看,你又來了吧?」
杭瑄撇撇嘴,自知理虧,不說話了。
周伯年又晃了晃小拇指:「來不來,敢不敢?」
杭瑄知道他在激自己,有點惱,但還是伸出小拇指,和他勾了勾:「一言為定,你以後不能老是捉弄我。」
周伯年對她挑眉一笑:「你的意思是,能偶爾捉弄你咯?」
杭瑄眉毛一豎,作勢要生氣,他忙打圓場:「我錯了我錯了,我是烏龜王八蛋,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她撇撇嘴:「勉為其難吧。」
周伯年:「還勉為其難呢?」
「你又有什麼意見?」
「沒意見,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小癟三,在您杭大小姐面前哪敢有意見?半點兒意見都沒有。」他豎起了四根併攏的手指,指天發誓。
杭瑄操起桌上的抹布扔到他臉上,笑罵:「貧!」
「說好的不打臉不鬧了呢?」周伯年準確地接住抹布,嫌惡地扔開,轉去洗手間洗了個手。
等他出來,杭瑄已經吃完並收拾好了。
周伯年去買了單,和她一起走出去。天色已經暗了,剛過下班晚高峰,路邊散步的人卻逐漸增多。
周伯年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把她推到了路裡面。
杭瑄一怔,抬頭一看,他已經很自然地站到了她外邊,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泛起了一絲暖意。
不過,她嘴裡什麼都沒說,反而問起補習的事情。
周伯年說:「在海淀那邊的一棟寫字樓裡,熟人介紹的,你放心,肯定靠譜,我坑你也不會坑我自己。」
杭瑄說:「時間呢?」
「週一到週四,一天七節課,上午四節下午三節,怎麼樣,吃得消嗎?」他和她開玩笑。
「小看我?」
「豈敢豈敢。」周伯年拱手作揖,「女俠龍精虎猛,學習到大半夜都不是問題。」
杭瑄咬牙,呵呵冷笑:「就你這張嘴啊,我不罵你就是修養好了。」
周伯年把臉湊過去:「想打就打吧,最後一次。約好了,以後可不能打了。」
「走開。」杭瑄都氣笑了。
這什麼人啊?
……
補習的第一天,她起得特別早,七點不到就出門了。和周伯年約好在東大門見面,她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搭著單車站在那棵白楊樹底下了。
菸灰色的高領毛衣,外面是藏藍色的外套,腳底下一雙白色的板鞋,穿得挺隨意,但就是好看,玉樹臨風,瀟灑不羈。
她小跑著過去:「你等很久了?」
他抬起腕錶煞有介事地看了看,點點頭:「等了起碼有兩個世紀了。」
杭瑄捶了一下他的肩:「嘴欠吧你。」
周伯年輕輕揉著被她拍過的胸膛,壞笑:「怎麼你這麼喜歡打我啊。其實,你是想摸我吧?直接說不就得了,不用每次都這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