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瑄忽然失去了聲音,得意的表情也僵住了。
兩個人安靜地對望,可以聽見彼此細微而顫抖的呼吸聲。直到有雨滴從天上降落,敲打在彼此的臉上。
杭瑄推開他,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伯年也有些沉默,過了會兒,轉身朝路邊一家小賣部跑去。
杭瑄回頭。
他抬手遮著臉,飛快地穿過細密的雨幕,那雙漆黑的眼睛在雨中顯得更加涼潤通透。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也是那樣望著她。
漆黑的、銳利的目光,很專注,盯著她足有好幾秒。
爾後漫不經心地走了。
分明神色平靜,眼底暗藏著挑釁,像某種野獸,在審度自己的獵物。
周伯年撐著一把黑傘跑回來,揚手給兩人打上。
他長臂一伸就搭住了她的肩膀,微微攏著她朝前面走去。
兩人路上聊了很多。
比如這段時間的學習,比如早上吃什麼,再比如節假日有什麼娛樂活動。聊著聊著就到了她家門口,只有幾步路了,他也把傘柄塞入她手裡。
沒等她開口,抬手遮著臉飛快地跑向另一邊的岔路。
杭瑄握緊了傘柄,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回到家裡,陸琛做好了飯,將筷子並得整整齊齊蓋在晚面上。
他人卻在樓上。
杭瑄吃了幾口,覺得今天的飯粒有些格外地糯,也格外地甜。
……
周伯年和幾個哥們兒在城南街尾那兒有間出租屋,這是他們平時聚會玩樂的小地方。
往常禮拜六,薛明和肖揚往常都會來找他。周伯年回到屋子裡,一進客廳就看到他們躺在沙發裡作威作福。
桌面上散落著幾包拆開的薯片。
周伯年過去,操起餐巾紙盒砸薛明臉上:「坐沒坐相。」
薛明和肖揚煩悶地爬起來,稍微拾掇了一點坐相。肖揚納罕:「你不和陸琛出去打球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阿琛不行了?」
周伯年操起一包薯片按在他臉上:「這話有種當著陸琛的面兒說。」
薛明縮了縮脖子,沒敢應聲。
陸琛什麼脾氣?看著斯斯文文的優等生,那也只是外表看著靜,骨子裡冷傲地不行,也是個誰的帳也不買的傢伙。接觸久了就知道了,陸大爺有時候比周大爺還不好惹。
周大爺頂多是脾氣不怎麼樣,但是個直脾氣,火一陣就過了,陸大爺的脾氣,有時候根本難以捉摸。
他還是寧願惹周大爺,也不想去招惹陸大爺。
肖揚跑到電視機前面,彎腰在抽屜裡翻找了會兒。過了會兒,喜滋滋的說:「找到了。」
周伯年在沙發裡坐下:「找到什麼?又是『狂蟒之災』啊?還是『生化危機』?都厭了。」
肖揚回頭,神秘地對他擠了擠眼睛。
影片開始放映,周伯年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後來時候,發現他們把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的,不由輕嗤:「做賊呢?這是幹嘛?看個片用得著嘛?」
這兩人壓根沒理會他,目光炯炯地盯著螢幕。
周伯年回頭掃了一眼,腳步頓住。
放課後的教室,女生拉著男生的手,退到桌面上。
男生去脫她的褲子,掰開她的腿。
「不要……」女生紅著臉,卻引導他修長的手探入自己的腿心。
彷彿有一道白光在他腦海里轟然炸開,周伯年臉色漲紅,操起遙控機扔他們臉上:「小心腎虛。」
他轉身走出去的時候,薛明和肖揚還他後面笑話他。
這一場雨下到很晚,大半夜了,陸琛竟然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