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西城門門口,穿著一身儒衫的沉恆,興沖沖的迎了上來,先是對著沉章磕頭行禮,被沉章扶起來之後,他又來到沉毅面前,作揖道:“兄長!”
沉毅拍了拍沉恆,笑道:“大半年沒見,長高了不少。”
說完這句話,沉毅扭頭看了看自己旁邊的兩個丫鬟,然後指著沉恆,微笑道:“這是我兄弟沉恆。”
青兒萍兒很懂事,規規矩矩的對沉恆低頭行禮,開口道:“小少爺。”
沉恆被嚇了一跳,問道:“兄長,這兩個姑娘是?”
“我身邊的丫鬟。”
沉恆這才看向沉毅,笑道:“兄長中了舉人之後,排場也跟著起來了,連丫鬟都有了。”
沉毅微微搖頭,呵呵笑道:“宮裡給的。”
沉恆自然聽不明白沉毅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他對沉毅中舉的事情很感興趣,跟老爹沉章說了幾句話之後,就開始拉著沉毅問東問西,主要是問院試還有鄉試的事情。
至於縣試和府試,沉毅在江都考試的時候,就已經把詳細的經過跟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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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進了江都之後,沉毅拉著沉恆上了馬車,很有耐心的跟沉恆說了一些關於科考的經過,聽完了之後,沉恆目光裡全是欽佩和羨慕:“兄長這一次中了鄉試第七名,估計回到家之後,縣尊與府尊都要請你吃飯哩。”
鄉試第七名,是這一次江都府考生取得的最高名次。
除了沉毅之外,鄉試前十里另外一個江都人名列第九,因此沉某人乃是這一次鄉試當中的“江都魁首”。
身為江都魁首,是很給縣衙與府衙掙面子的,雖然不至於讓知縣,知府出城迎接,但是如沉恆所說,這兩個父母官是少不了要請沉毅吃一頓飯的。
說完這句話,沉恆目光有些熱切,他開口道:“哥,明年開年之後,就又要考縣試了。”
縣試府試都是三年兩次,沉毅是去年考的縣試府試,今年年初考的院試,因此明年,也就是洪德七年,江都還會舉辦縣試和府試。
沉毅點了點頭,問道:“書院的先生怎麼說?”
沉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笑道:“秦先生說,我現在的學問中秀才不難,三道童生試難不住我,只可惜今年鄉試考完之後,再想考鄉試,就要等三年後了。”
沉毅看了看沉恆,沉聲道:“你這個年紀,能中秀才就已經非常難得了,至於鄉試的事情……”
“不著急。”
沉恆點頭,開口道:“秦先生也是這麼說的。”
兄弟倆說話的時候,馬車已經到了沉家門口。
沉家在江都的宅子並不大,畢竟沉章不是沉家的主家,分家的時候只分到了這麼個小宅子,好在也不算小,差不多有七八間房子,住沉家一家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沉毅剛跳下馬車,還沒有來得及去開啟自家院門,一個熱情的聲音,就從院子裡傳了出來。
“四叔,七郎!”
一身秋衣的沉陵,大踏步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笑容很是燦爛,他先是走到沉章面前,二話不說給沉章磕了個頭,笑著說道:“本來要跟小弟一起出城迎接四叔的,但是給七郎準備慶功宴,接風宴需要人手,因此便沒有出城迎接,四叔不要見怪。”
“賢侄這是哪裡話。”
沉章長嘆了一口氣,開口道:“這些年,全靠你跟侄媳婦照顧我這兩個兒子,四叔感謝你還來不及。”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沉陵拉著沉章的衣袖,伸手拍了拍自傢俬塾的手背,頗有些感慨的說道:“從前的日子都過去了,不管怎麼說,四叔您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七郎如今高中亞元,今後四叔您的日子,便都是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