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報發行的事情,沉毅自然也知道了。
不過這件事並不是他出門逛街在書鋪發現,或者說他出門聽來的。
因為沉某人很規矩,一直在家裡老老實實的“閉門思過”。
他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為宮裡那位大太監,特意派人過來,給沉毅這個“撰稿人”送了一份邸報過來。
沉毅拿到了邸報成品之後,第一時間就是認真看了一遍有沒有標註作者名字,好在宮裡這一次做事很地道,沒有在邸報上註明作者,不然沉某人又要狠狠地得罪那位北齊公主一次。
放下了心之後,沉毅也抽時間把這張邸報看了一遍,一遍掃下來之後,他發現這個成品與他當初寫的初稿,是有些出入的。
不是內容有出入,而是遣詞造句上面有出入。
沉毅寫的東西,雖然也有之乎者也,但是文字相對冗雜,不夠精煉,而且有些用句偏白話文一些,而這份正式印發的東西,文字要簡練許多,而且也相對書面化了一點。
很顯然,有人給他“潤色”過。
這讓沉毅有些皺眉頭。
倒不是說潤色的這人寫得不好,而是寫得太好了。
在讀書人眼裡寫得好,就意味著在普通人眼裡會有些晦澀,而行文晦澀,一定會影響外銷的銷量。
一款報紙的第一期,很可能會決定後續的風格走向,也很有可能會決定邸報的命運,如果這些邸報賣的不好,將來甚至可能會無疾而終。
這畢竟是沉某人在皇帝那裡的第一個專案,如果就這麼黃了,將來可能會影響皇帝對他的印象。
不過聯想到這個時代的識字率,以及識字的那些人大多數是讀書人,沉毅又稍稍放寬心了一些。
這些邸報,並不是給尋常老百姓看得,而是賣給那些地方上的本地讀書人,或者是秀才,或者是童生,或者是鄉村的私塾教師,或者是那些到處說書的說書人,是賣給這些人看的。
這些人看了,自然而然就會把邸報裡的內容宣發出去,邸報的效果也就達到了。
看了一遍邸報之後,沉毅搖了搖頭,把邸報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關於邸報的煩惱,對他這個生員來說,還有些太過遙遠,現在沉毅還是要收收心,把心思放在科考上。
想到這裡,沉毅把邸報放在一邊,然後從自己的書箱裡翻出一本聖賢書,放在自己面前,閉上眼睛,隨便翻到某一頁。
翻到某一頁之後,沉毅把手指放在其中一個段落上,然後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手指著的位置上,寫著一行小字。
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
沉毅遂以此為題,開始寫雜文。
這是他“自閉”在家裡,自己發明出來的學習方法,就是在四書五經裡隨機挑選段落為題目,當作雜文的題目。
這種學習方法,有助於學問,但是老實說,對於科考來說幫助不大。
真正厲害的先生,是可以“猜題”的。
這些先生們出的考題,當然不能一字不差,但是卻有可能可以猜的八九不離十,而且寫完作文之後,先生們還會批改,對於下一次寫雜文策論,都大有幫助。
不過現在沉毅沒有老師,就只能憑藉著這個笨辦法來學習。
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到了沉毅自閉結束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沉毅早早的換了一身嶄新的乾淨衣裳,洗了把臉,收拾了一番形容,興沖沖的走出自家大門。
他今天是準備去找老師的。
因為在建康城裡沒有教育方面的資源,沉毅只能自學,不過自學的效率太差,沉毅一解封,就迫不及待的要去尋名師去了。
這個名師,就是當日趙侍郎推薦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