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倭軍成立到現在,報捷的次數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前面的那些次數,皇帝陛下其實也會在朝會上提起。
因為當初組建抗倭軍剿倭的這個“專案”,是他這個皇帝陛下親自立下的,這個專案有了點成效,他這個專案發起人自然要多提兩句,給自己長長臉。
但是,前面那麼多次,都沒有到公開報捷,而且是報大捷的程度。
高太監應了一聲,立刻低頭道:“是,奴婢這就去辦。”
“嗯…”
皇帝拿著沈毅的密奏,又看了一遍,然後收進了袖子裡,淡淡的說道:“下午,讓兵部還有吏部的堂官,到甘露殿議事,再…再把中書宰相…”
“陳靖一併請來。”
陳靖,是中書省新近掌樞的宰相,也就是所謂的“首輔”“首相”,而這一次,皇帝陛下要看看這位中書首相,合不合自己的心思了。
高太監再一次點頭道:“是,奴婢遵命。”
皇帝用手摸了摸下頜已經慢慢快要長成的鬍鬚,沉吟了一番之後,開口道:“這樣罷,你再去擬個旨,讓沈毅回建康一趟,一來讓他跟中書相公還有兵部的堂官們,彙報一下這兩年剿倭的程序,二來,朕也有一些私事讓他處理。”
溫州府距離建康,也就一千里出頭,騎馬的話,走快一些,來回七八天也就到了。
並不是特別耽誤沈毅的剿倭大業。
高明躬身行禮:“是…”
說罷,這位大太監恭恭敬敬的離開。
接到了沈毅的奏書之後,皇帝陛下的心情顯得更好了,他讓一旁伺候的小太監重新鉤上魚餌,再一次把魚鉤拋進了水裡。
皇宮後花園的池子裡,養了不知道多少觀賞魚,想要釣起來自然是非常容易的,這些魚培育不易,釣起來也是圖一個樂呵,不會真的下肚。
沒一會兒,皇帝便釣了七八條魚上來,這才意興闌珊的丟下了魚竿,揹著手離開,坐在了軟轎上,朝著甘露殿而去。
皇帝陛下坐在軟轎上,目光瞥了一眼南方,心裡暗自嘆了口氣。
可惜啊…可惜是書院出身的進士,可惜什麼師長前輩,盤根錯節。
要是個野路子出身就好了。
皇帝陛下這樣想。
如果是個野路子出身,在朝廷裡除了皇帝之外沒有其他依靠,皇帝陛下便可以隨便使,隨便用了,也不用顧忌其他的事情,想要提拔,隨時可以把沈毅提拔到四品乃至於三品官。
哪怕讓沈毅背上一個“倖進”的名頭,皇帝也不在乎。
過幾年真把文官得罪完了,該辦的事也就辦成了,到時候給個出路,讓沈毅離開朝堂就是。
可惜沈毅,在朝廷裡還是有一些勢力的。
那就不能當成野路子來用了。
想到這裡,甘露殿已經近在眼前,皇帝下了軟轎,揹著手走進了甘露殿。
此時,中書省的宰相陳靖,以及吏部的尚書侍郎和兵部的尚書侍郎,已經全到了。
見皇帝走了進來,這些朝廷重臣立刻起身,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道:“臣,參見陛下。”
眾人都沒有下跪。
確切來說,是不用下跪。
按照陳國的規矩,皇帝私下裡會見大臣的時候,一般就是作揖了事,用不著下跪行禮,不過聽說北齊那邊規矩要重一些,有些臣子見到皇帝,都要跪著奏事。
皇帝打了個哈欠,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招呼了一下眾臣,笑著說道:“不必拘禮,都坐下說話。”
七個人這才依次落座。
眾人落座之後,皇帝瞥了一眼他們,笑著說道:“抗倭軍的公文,已經發往中書省,諸位也應當知道,朕為什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