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就是個薄情種。不過,他這樣的人未必過得比她快樂。慧極必傷——人啊,有時候還是要活得糊塗一點得好,看得太透,則更深切地體會到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會失去很多樂趣。
她就不會成天東想西想的,不像他,心思那麼重。這才十幾歲呢,估摸著已經把以後三四十歲的路都想好了。
這麼想,她撇撇嘴,哼了一聲,不敢苟同。
謝庭在後面推了她一下:「你在這兒嘀嘀咕咕的幹嘛啊?怎麼不進去啊?」
他聲音向來洪亮,廳內幾人都放下手裡東西看過來了。
「你怎麼來了?」南靳宇笑了下,沖她招招手,「過來這邊。
陳舒月看了他一眼——從早上到現在,第一次看他笑。她心裡不快,乾脆撇開了目光。
萬眾矚目的,梁初音臉發燙,連忙屁顛顛跑過去。南靳宇出身出門,哪怕在德高的這幫貴胄子弟中都是無出其右的,加上各方面出眾,向來很有威望。
就連教導處那幫傢伙都很給他面子。
而且他深諳人情世故,客氣循禮,很會做人,年輕人敬畏他,年長的喜歡他,是個通曉世故又不俗的人。
坐在南靳宇身邊,總是不自覺吸引更多目光。
梁初音更加不自在,往沙發裡縮了縮,小聲跟他說:「這高階餐廳就是不一樣,裝潢都是最好的。」
他低頭繼續批改:「那你以後也來這邊吃啊。」
她瞪她:「你付錢啊?」
他笑,頭都沒抬:「可以啊。」
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回答,梁初音表情微怔。下一秒額頭被他用筆敲了一下,他嗤笑:「痴心妄想。」
梁初音捂著微疼的腦袋,氣道:「開個玩笑怎麼了?吃你一頓飯又怎麼了?當是跟你借的。」
南靳宇淡淡說:「你上上個月跟我借的錢還沒還我呢。」
梁初音:「……」
好巧不巧的,她肚子還咕咕叫了兩聲。
南靳宇雷打不動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擱下筆,側頭望著她,表情很是驚異,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
梁初音的臉都快燒起來了,要不是這邊還有別的人在看著,要是在家裡,她肯定要捶他,不許他笑。
「你又作弄我!」
「那我跟你道歉,請你吃飯,可以嗎?」
「ok。有什麼?」
南靳宇把自己的飯卡遞給陳舒月,說:「麻煩幫她去點幾個菜。」
陳舒月臉色不好看,但還是拿著飯卡去了。
梁初音看得目瞪口呆,等她走了,才道:「南大公子,你還是指使人指使慣了啊。瞧瞧她那模樣,怎麼感覺被你給pua了啊?對你言聽計從的。你平時都是這麼吩咐你們學生會的人的?」
「不會用詞就不要亂用。」南靳宇說,「我早上標槍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一下,不好走路。」
「啊?」梁初音看向他的腳,「沒事兒吧?」
「沒事,只是扭到了,沒什麼大礙。」
「……哦。」
陳舒月很快就把飯端回來了,放到她面前,跟南靳宇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出去。
梁初音望著她的背影:「呀,生氣了呀。」
南靳宇:「你好像很開心?」
梁初音:「哪裡啊?有嗎?」她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南靳宇:「你跟她有過節啊?」
梁初音:「她跟那個周洛是一夥的,看著就不像好人。」
南靳宇:「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感覺這麼搞笑呢?」
梁初音胸口一堵,瞪向他。南靳宇笑,眼皮都沒抬,只是道:「別瞪了,知道你眼睛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