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是季家長子,但從小父母不和,他的母親出自農村,文化水平低,季韞信發達後嫌棄他母親,兩人就離婚了。季禮雖然出身可以,但自小不受重視。
而且,他爸在外面還有二奶、三奶、四奶,這在圈裡是公開的。他爸最寵的是「二奶」,這個女人自己開了糖果公司,給他爸生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生活都比季禮好。甚至,上流圈那些巴結季家的人,對這個「二夫人」都比對他母親要尊敬。他跟他媽,就是邊緣化的人,一直生活在謹小慎微裡。
從小,梁初音就覺得他對情感一直都很淡薄、瞧不上,有種遠超同齡人的世故,甚至是厭世。
他的一顆心,都在學業和工作上。
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溫暖他。
可惜,事與願違。
有些人,骨子裡就是冷的,怎麼捂也捂不暖。
「出門忘記帶傘了,路上隨便買了把,誰知道質量這麼差。」梁初音推門進來,在他對面坐下,給自己挽尊,眼睛不在意地四處看了看。
像是在看四周的擺設似的。
季禮沒有戳穿她,把侍者端上的特調咖啡推到她面前:「嘗嘗,這家的海鹽咖啡還可以。」
梁初音瞥一眼,輕笑:「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你還會請我喝咖啡。」
季禮也笑了笑。
上學那會兒,她老是來s班找他,有一段時間還硬要天天給他打水,弄得全班都在看他的好戲。
季禮是副班長,雖然長得清秀,平日都是板著一張臉的,做事也很認真嚴苛。
她這麼一搞,他算是威嚴掃地了。而且,她說也說不走,罵也罵不走,讓人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他那會兒很煩她。
現在想想,也算是年少時一段特別的經歷了。畢竟,這世上,應該沒有幾個女孩會像她這樣一腔熱情地去追逐別人。
這樣顧勇無畏,他捫心自問,自己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她跟他,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聽說你這幾年,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啊。」梁初音笑了笑,夾了一塊奶油餅乾要遞給他。
「謝謝,我不吃甜食。」他抬手製止。
梁初音收回了小叉子,把餅乾塞入自己嘴裡,脫口而出:「怎麼跟他一個樣兒。甜食多棒!」
季禮微怔,笑了下:「你跟靳宇見過了?」
梁初音怔了下,若無其事地點頭:「嗯,他比你早回來。」
季禮:「其實,我也早有回來的打算。不過,事情多,很多都要交接處理。」
梁初音納罕:「國外不好嗎?怎麼你們一個個都要回來?」
季禮想了想,說:「生活上,倒是沒什麼差別,甚至,環境更好。不過,在外面總感覺少了點東西,像無根浮萍似的,心裡不踏實。」
梁初音是真的意外了,上下打量他:「還以為,你這樣的人,會覺得在國外更加自在呢。」
他這人性子冷淡,交際圈也不廣,喜歡做自己的事,待在研究所裡倒是不錯。
言歸正傳,梁初音把手裡的叉子擱到盤子裡,輕微的「啪」一聲:「關於專案合作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
說起正事,季禮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坐在那邊,眉眼疏淡:「這對我而言,好像並沒有什麼好處吧?」
——丫的!
雖然知道這人也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好說話,梁初音還是被他這麼直白的話給堵了一下。
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咱們可是老同學,這麼多年交情——而且,瞧瞧我現在的境況,你忍心嗎?我老師都進醫院了呢!我老師,楊院士,你也認識啊!」
季禮輕嗽兩聲,避開了她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