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有一點他說的沒錯, 杞人憂天也沒用。
走一步算一步吧。
……
蒙佳懿原本是打算9月初再走的,八月底發生了一件事,她不得不提早離開,消失在謝庭的視野裡。
那日,梁初音、南靳宇、謝庭還有陸域在雲溪小築吃飯。飯吃到一半, 謝庭接到個電話,沒聽兩句就站了起來:「你說什麼?!曉冉,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包廂裡太安靜了,那頭,那姑娘焦急的聲音清晰可聞:「你還問我?!都是你,那個女人來翻譯所找虞惜的麻煩,地方差點都給掀了,虞惜都受傷了……」
謝庭聽見「虞惜受傷」時就慌了,招呼都沒打,撇下一桌人就奔了出去。
陸域起身要追,被南靳宇攔了:「讓他去!」
陸域只好坐回來。
梁初音看看他,又看看陸域,心裡也七上八下的,原本很美味的飯菜,忽然就不香了。南靳宇似乎看出她的心事,給她夾了一筷子豆腐:「別想那麼多。」
「……哦。」
梁初音心裡很亂,走出酒店時,人還有些恍惚。迎面刮來的一陣冷風吹了她一個透心涼,她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忘了這是山上了,夜裡溫度很低。
腦海里不知怎麼就浮現出蒙佳懿雙眼血紅的模樣,面色蒼白、手發抖,一直抽菸,不說話的樣子……然後又是電話裡那個女孩子焦急的話,說她去找了謝庭那個新歡的麻煩……她這樣圓滑精明的人,竟然有這樣失去理智的一面……真是太可怕了。
推己及人,梁初音不免產生幾分兔死狐悲之感。
南靳宇總是離她很遙遠,不管是他冷酷的時候、面無表情的時候,還是微笑的時候,她都不是很懂他。
仔細想來,這一路,她都是處於被動的位置。
而他,看似弱勢,實則一直掌控主動權。
一開始,她不覺得自己會陷得太深……
肩上微微一沉,她詫異回頭。是南靳宇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了,他寬大的手掌還壓在她的肩上。
沉穩的力量,給人安心的感覺。
她吸了下鼻子,抬頭望著他。他笑了,把她攬進懷裡:「怎麼這樣看著我?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她心裡難受,搖搖頭,趴在他溫暖寬厚的胸膛上不說話。
難得很乖巧的樣子。
南靳宇用外套裹住她,把她打橫抱起。司機把車開過來,躬身為他們開門。
上了車,梁初音才覺得四肢回溫,心裡仍是悶窒得發慌,忍不住往他懷裡靠了靠。南靳宇拍著她的後背,慢慢的,像是小時候哄她一樣:「別想那麼多,你是你,蒙佳懿是蒙佳懿,我也不是謝庭。」
她一怔,抓著他衣角的手指微微揪緊。
抬頭,他堅毅的面孔在黑暗裡半明半昧,是冷淡的,卻也透著溫暖。梁初音心裡踏實了點,趴到他肩上。
南靳宇的手搭在她後腦勺上,在她耳邊笑:「平時無法無天的,怎麼也這樣多愁善感啊?」
她沒吭聲。
南靳宇道:「你們女孩子,都喜歡這樣胡思亂想?」
她搖搖頭:「你不一樣。」
他怔忡:「?」
像是回憶,梁初音靜靜說:「我從小就不瞭解你,你那麼優秀,又招蜂引蝶的,難保不讓人憂心。」
他是真的詫異:「真難以置信,這話是從我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初音小公主』嘴裡說出來的。」
梁初音這邊正傷春悲秋呢,乍然一聽見他這話,胸口一堵,氣得瞪他。
南靳宇唇邊笑意加深,囅然。
梁初音哼了一聲:「蒙佳懿也挺可憐的,謝庭真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