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假如事情會依著人們的想法發展,那花姓考生也就不會被稱為老倒黴蛋了。據說,他第一次參加會試,進考場的第一個晚上就著涼了,勉強撐過了前頭兩場,卻在最後一場裡發了高燒昏迷不醒,最終也就沒考完。
那次,沒人說什麼,更多的則是安慰他,還道下一次再考把握更大一些,說不準還能衝擊三鼎甲呢。
結果第二次時,他祖父病故了。
本來他只需給祖父守孝一年,但因為祖父是在會試前兩個月病故的,直接導致錯過了那一年的會試。再往後,他彷彿開啟了倒黴之旅,不是自己出事就是家中長輩出事,好不容易平安順利的進了考場,又攤上了史上最難會試。
——就是窩頭考中的那一屆。
那次會試太難了,難得出奇,難得離譜。哪怕明面上說,考題的難度對所有人是公平的,但實則不然。因為這人除了考試不順外,生活上還是不錯的,他這些年來死磕的是書本上的知識,真論眼界甚至還不如窩頭呢。又因為他出身不錯,整個視角就特別飄,落不到實處的感覺。如此這般,他又涼了。
三年又三年。
他甚至一度被國子監勸退了,隔了幾年後,又憑實力自個兒考回來了。
等後來,連劉侾那廝都順利的透過了會試,他依舊在蹉跎時光。有人勸他可以了,橫豎舉人也能謀官職,沒必要再這麼死磕下去。可他卻鑽了牛角尖,愣是發誓一定要考上進士。
然後吧,他熬死了先帝爺,但還是沒考上。
「這次喲,據說是在會試考場上鬧了肚子,被蓋了個屎戳子不說,在茅坑裡還摔了一跤,直接把腿給摔折了。那是考第二場的事情了,所以後頭直接沒成績。」
會試的規矩是,考完三場才會有成績,缺考任何一場都會被取消成績。包括中途自個兒心態崩了退出考場的,以及暈迷等其他狀況的,都會被取消成績,但不會有旁的懲罰。
總之,他又涼了。
非但如此,據說是因為腿傷略有些嚴重,加上沒好生養傷,可能會落下些許殘疾。
「那人都快瘋了,他本來就是想著腿傷沒啥大不了的,想撐著繼續考。結果考沒考成,反而又一次傷了腿……對哦,你說要是真讓魏高個兒把那樁事兒辦成了,那人回頭得給你們家送重禮來。」
楊冬燕就跟聽天書似的聽了個全程,稀罕的道:「那他應該跟濟康郡省學那幫人混一起去啊!一個兩個的都犯太歲,搞不好湊一起反而沒事兒了。」
頓了頓,她才意識到劉侾最後那話的意思,納悶極了:「那人家裡很能耐?」
「他姓花。」見楊冬燕還是不明白,劉侾再度提醒道,「花家,八大世家之一的花家啊!就算因為自家太能耐了,才由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科舉較勁兒呢!」
南陵住,大不易。
先不說日常吃喝的開支了,光是束脩和筆墨紙硯的開銷就不是一筆小數目。要知道,國子監並不是全然免費的,反正本朝的國子監它就是要收費的。當然,假如確實家裡貧困,也可以跟上頭申請,但一般沒人會這麼幹。
再就是時間的耽擱,但凡是像窩頭那般,屬於全家人的希望,那肯定不能這麼拖下去,也拖不起。
也就是那些大世族了,橫豎底子厚,子嗣也多,這個不行還有那個,只是……
「那人多大年歲了?咋照你說的,比窩頭早好幾年就開始考會試了?」
「好像是保康十年的舉人。」
劉侾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才一臉不敢置信的道:「八次啊,他都考了八次了!我的老祖宗喲……也不對,其中兩次好像是因為守孝的緣故錯過了,可就算那樣也很了不起了,他咋就能考八次呢?」
如果傳言屬實,他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