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個面黃肌瘦還拖著鼻涕的小矮子,才是她家窩頭小時候的模樣。
想到這裡,方氏乾脆利索的一個躺倒,重新蓋上被子、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一覺,等著夢醒。
窩頭吸著鼻涕吮著手指頭,迷茫的抬頭看著他娘,眼見娘真的不搭理他了,他委屈的撇了撇嘴,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是啊,在窩頭小時候,老魏家的確是窮困潦倒家徒四壁,但問題是,作為老魏家第一個孫子,且在好幾年裡還是唯一的一個孩子,窩頭也是很受寵的!
窮咋了?誰說窮人家的孩子就一定要受委屈了?
我們窩頭頭就是受不得委屈!
隨著哭聲響起,方氏一面覺得這夢境未免太真實了點兒,一面又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不去聽,還在心裡道,等她醒來以後就要找窩頭去,跟他叨逼叨逼他小時候有多煩人。
窩頭放聲大哭也沒喚回方氏的母愛,他老委屈了,委屈的……
噗噗。
他拉了,還是超大的一坨,順帶還尿了。
方氏一臉「震撼我全家」的表情,直起身子不敢置信的看向窩頭:「咋滴夢裡還能聞著臭味啊!!」
多少年了,她得有多少年沒聞著這個味兒了?饅頭小時候倒是她帶的,可先不說當時老魏家已經發達了,饅頭身邊是有奶嬤嬤和丫鬟的,就算她偶爾也會親自照顧饅頭,但問題是,在她做夢之前,饅頭已經準備說親了。
至於窩頭的兩兒一女,其實是不用方氏操心的,孟氏很能耐的,管家理事照顧孩子都是一把抓。再說了,那窩頭家的小胖妞都已經很大隻了!
方氏看著窩頭,窩頭看著方氏,母子倆四目相對,木有深情款款。
關鍵時刻,楊冬燕出現了。
「窩頭娘你咋還不做飯呢?窩頭,窩頭餓了沒?窩頭哪兒去了……」
嚴格來說,楊冬燕不是出現了,而是站在外頭院子裡高聲喚著。隨著她的聲音傳到屋裡,窩頭立馬轉身,一面踉蹌著往外走,一面哭喊道:「奶!奶!」
楊冬燕的身影出現在了半開的門口,自然也聞到了那個味兒:「尿了?還是拉了?過來。」
換洗還是挺方便的,因為此時的窩頭穿的是開襠褲。
沒錯!
就是孩童黑歷史神器——開襠褲!
方氏眼睜睜的看著窩頭扭著他那屁股蛋子往外頭走,而且那黑乎乎的屁股蛋子上還黏著屎粑粑。然而,她整個人彷彿要撕裂一般,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前兩天才見過的窩頭。
隨著窩頭的官職越做越大,留給家裡人的時間也更少了。再說了,他還有兒女要教養,有妻子要陪伴,跟父母奶奶並不是每日都見面的。
當然,每隔日還是能見著一回的。因此,方氏對窩頭還是相當熟悉的,熟悉那個已經蓄了鬍鬚一本正經如老學究模樣的中年窩頭。
在眼前看到的一切跟腦海里浮現的情景截然不同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兒呢?
也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處理方式吧,但方氏的選擇是重新躺倒,閉眼睡覺。
這個夢境太真實了,也太可怕了,她還是趕緊醒過來吧。
然而沒過多久,楊冬燕的聲音就又傳到了方氏而中。說是楊冬燕的聲音其實不盡然,聲音是熟悉的,但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同,這個楊冬燕說話慢吞吞的,聽著就是底氣不足的那種,言語裡還帶著哀求,彷彿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方氏昨晚才見過楊冬燕,她說最近挺閒的,想帶孫女回她那院子住兩天。結果,楊冬燕說不,就不讓帶走,還說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於是,方氏又開始撕裂自己了。
然而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外頭的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