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隔壁的魏大嫂。
楊冬燕給了方氏一個眼神, 方氏秒懂,趕緊先將罐子藏起來。
與此同時, 楊冬燕也袖著手慢吞吞的走到了隔壁。
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
是還沒冷到落雪穿棉襖的地步,但作為一個已經在南方生活了好多年的人來說,乍一來看北方,光是腦補一下寒冬就感覺活不出來了。尤其她上輩子還是養尊處優的富貴人家老太太, 更是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挨餓受凍了。
走出家門時,楊冬燕回頭看了眼自家。
這些天,房子已經修了一部分。當然不可能徹底完工,缺的東西太多了。再說真要大修的話,還是得請專門的泥瓦匠木匠等等,光靠大牛二牛和自家親戚是不成的。
還是覺得日子很苦。
楊冬燕是真信了那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明明上輩子的她也是窮苦出身,若非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又怎會背井離鄉去搏命呢?
唉……
魏大嫂看到的就是唉聲嘆氣的弟媳婦,頓時她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給咽回去了。
想了想,她索性將楊冬燕拽回了自己那屋。
隔壁家就比楊冬燕他們家大多了,院子更大了,房舍也更多了,畢竟他們家人口也多。
「大嫂你找我幹啥?」
魏大嫂一直將她拽到了炕邊上坐好,這才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有個話我憋了很久了,老早就想問問你,你家到底是發了多大的財,才搞出這麼大的排場來?」
沒等楊冬燕開口詢問,魏大嫂真就跟她自己說的那樣,是憋了太久太久了,都不用人催,就一疊聲的唸叨開了。
「從你家大牛二牛掙了錢回來我就想跟你說了,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太多的委屈,寡母帶倆孩子有多苦,身為大嫂我是看在眼裡的。我就想著,你總算熬出去了,想顯擺一下也是常事,請親戚吃頓好的也沒啥大不了的,可你呢?」
楊冬燕一臉「我怎麼了」的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魏大嫂氣不打一處來:「吃頓好的感謝親戚沒啥,正好你家要修房子,把這兩個事兒一道兒辦了也成。可你咋就變成了擺席請客了?這不年不節的,你敢請,他們還真敢來!空手就來,沒臉沒皮的!」
「我就辦了三桌……」楊冬燕驚呆了,「再說請的不是自家人嗎?」
「三桌啊!整整三桌啊!而且就你準備的菜,擱別人家,三桌都能給你整出十桌來!」
哪怕這個說法是略有些誇張了,不過魏家前陣子辦的席面確實是好,起碼在這礁磬村是頭一份了。別的不說,就前些日子人家娶媳婦辦喜酒,都沒他們家來得實誠。
魏大嫂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掰著手指頭給她算帳。
「你說你要請客吃頓好的,喊上我男人,再叫上隔房的二叔,最多最多再加上我大兒子,算上你家大牛二牛,五個大老爺們湊一桌喝兩杯,不就成了?幹嘛要擺那麼大的排場?擺闊也不是這麼擺的!」
楊冬燕:……
也沒多闊吧?
豬肉是買了二十斤,但實際上擺席吃掉的不足十斤;雞是殺了兩隻,但其實沒全部吃完;酒倒是喝了兩壇;再就是花生瓜子之類的零嘴散出去不少。
像蔬菜瓜果,非但沒用自家的,因為來吃席的都帶了不少過來,直到今個兒,灶屋裡還堆著十來斤白菜蘿蔔。
楊冬燕知道魏大嫂是好意,但她不理解自己怎麼就擺闊了?
換算成具體銀子的話,一共開銷也不過半兩,也就是半貫錢。
不算啥吧?
「你呀你呀!真是日子過糊塗了!」魏大嫂恨不得拿手指頭戳到她臉上去,「席面擺了也就算了,也怪我當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