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也就是免稅減稅的政策出來時,楊冬燕才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了安平王世子的名號,她愣了一會兒後,好不容易才從腦海深處摳出了一個人來。
怎麼說呢?
現任的四大異姓郡王,都不是最早的那些人了。也就是說,安平王其實跟楊冬燕上輩子的兒子劉諫、劉誥是一輩兒的人。換言之,安平王世子也就是劉修、劉侾的同輩人。
當然,年歲還是要略大一些的,但對於楊冬燕而言,大個幾歲是毫無意義的。因為在她眼中都是小孩崽子,而且這位安平王世子……
她記得的,這小孩崽子還曾在她身上尿了一泡童子尿。
大概是一歲半那會兒吧。
聽著旁人高談闊論的說著安平王世子的英勇神武,楊冬燕滿腦子都是那個在她身上尿完了還大哭特哭的小屁孩子。
就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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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慶幸的是,倆人見不著面,不然楊冬燕真的沒辦法用平常心對待那尿娃。
「沒想到啊,那尿娃還是個能耐的。」
楊冬燕細品了品安平王世子這段時間裡做的事情,從第一時間拿下蔣郡守,到催促賑災隊伍快速趕來,再到及時張貼公告,宣佈朝廷的應對措施等等。
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正好撓在老百姓的癢癢肉上。
但這還遠遠不夠。
作為曾經的上位者,楊冬燕太清楚普通老百姓有多麼好糊弄了。確切的說,也不是好糊弄,而是要求太低了。祈求風調雨順,祈求平安康健,再都卻是不會了。
可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糊弄、容易滿足的普通老百姓。
旁的不說,那些讀書人呢?
楊冬燕當初之所以力排眾議,非要上省城來安家,很大一部分的緣由就在於,只有在省城裡,窩頭才能覓得名師,學到更多的科舉相關知識,這樣才能在下次鄉試裡脫穎而出。
換言之,省城裡是有著非常多的書院、私塾。
即很多的讀書人。
老百姓好糊弄,讀書人卻正相反。
正好,家裡也有個讀書人,楊冬燕將提前備好的禮物拿去了堂屋,又喚了窩頭過來,叮囑他跟自己一起去拜訪先生和同窗。
窩頭一臉茫然,他到底年歲不大,經歷的事情也有限,全然不明白為何人情往來。
不過,既然他奶說了要送禮,那就去吧。
省學是有先生住的地方,無償提供的,還不是學生住的那種一間間的普通學舍,而是一個個小院落。位於省學的後頭,環境很是清幽,多半都是一進院子,也有二進的,住的是先生以及其家人。
當然,肯定不是所有先生都住省學提供的住處,若是省城本地人,也會回家去。再就是,有一部分先生是省城附近人士,年前就離開省城回到了老家。
窩頭領著楊冬燕挨家挨戶的去送禮,出人意料的是,家家戶戶都有人在。先生本人未必在家,那也有其他家人在。
楊冬燕也不是非要見到先生本人,只是留了姓氏,說是魏家給先生的年禮,就拉著窩頭離開了。
送完就走,準備的禮物全送出去了。
「你們省學啥時候開學來著?」
「正月十六。」窩頭老老實實的答道,「但也不是立刻就上課的,老家路遠的同窗,最遲是二十五要到了。月底,咱們是要考試的。」
才剛過完年,就考試???
楊冬燕一臉的扭曲,覺得這也太誇張了。關鍵吧,窩頭說這話的時候,居然還是一臉的躍躍欲試。
這孩子果然有毛病。
「我看你那些先生們,應該過得都不錯。」哪怕沒見到先生本人,看他的家人也能猜個七七八八。都是一臉笑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