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和殿聽卷,本來就是皇帝的本職工作。
因為殿試是皇帝本人主持的,也就是說皇帝本人才是主考官,因此殿試不設主考,只有八個讀卷官,這八個讀卷官會先評卷,然後讀給皇帝聽,參考一下皇帝的意見。
不過這種事情他枯燥,歷代皇帝幹著幹著,也就不願意幹了,多半都是把差事推給這幾個讀卷官,然後最後象徵性的評一下前十名,點一下三鼎甲了事。
不過按晉王爺的說法,這一次皇帝陛下似乎勤政了一番,在太和殿老老實實的聽了兩天的卷子。
皇帝親自幹兩天活,絕對不是因為沉毅,或者說不僅僅是因為沉毅。
高太監曾經跟沉毅說過,皇帝很重視這一屆科考,想要藉由這一屆科考,來組建他洪德朝的班底。
現在朝廷裡的大臣們,基本上全是先帝朝遺留下來的臣子,即便有一些洪德朝的臣子,也是楊敬宗那些先帝朝的老臣提拔上來的,不能完全算是皇帝陛下的死忠。
這一科是皇帝親政的第一科,那位野心勃勃的小皇帝自然想要給自己選拔一些人才,況且倭患也是皇帝的心頭患之一,這樣想來,小皇帝在太和殿聽卷,合情合理。
不過晉王爺放著沉毅的面說出這句話,就有些曖昧的味道了,似乎在暗示皇帝給沉毅開了後門一般。
沉毅大腦飛速轉動,只一個呼吸的功夫,他就回過神來,微微低頭道:“陛下勤政,乃是我大陳的幸事。”
晉王爺伸手拍了拍沉毅的肩膀,呵呵一笑:“好小子,能夠沉得住氣,你父在我家十幾年,你沉七也算是本王的半個家人,有時間來王府走動走動,本王請你吃飯。”
拉攏新晉進士,也是建康大人物們的常規操作,哪怕是趙昌平那種“清流”,也是在榜下捉了一個女婿回去,不過晉王爺的這種身份,倒也沒必要去拉攏什麼有潛力的年輕人。
他請沉毅到家裡來,純粹是因為沉毅與晉王府有一些淵源,現在沉某人發跡了,能結個善緣當然要結個善緣。
沉毅微微欠身道:“有時間一定去王府叨擾。”
“嗯。”
晉王爺點了點頭,開口道:“本王還有差事要辦,便不跟你說話了,再跟你說話…”
晉王爺扭頭看了看附近的這些進士們,呵呵笑道:“再說話,他們該瞎想了。”
“如果他們問你,不必諱言。”
晉王爺轉身離開:“就說你與我兒交好,是本王的晚輩,因此相熟。”
說完這句話,晉王爺負手離開,走到了謝狀元面前,澹澹的說道:“走罷,本府送狀元公回第。”
謝泉誠惶誠恐,對晉王深深低頭:“不敢勞煩王爺,在下自己回去就是…”
“歷年都是建康府尹送狀元公回宅。”
晉王爺微笑道:“如今本府就任建康府尹,自然不能例外,走罷,送完了狀元公,府衙還有差事。”
謝泉不敢推拒,低著頭,跟在晉王爺身後,朝著自家宅邸走去。
榜眼探花也跟了上去。
按照規矩,他們倆要送狀元回家,然後探花再送榜眼回家,接著探花自己回家…
至於其他的二甲三甲的進士,便沒有那麼多講究,各自散去就是。
晉王爺離開之後,應釗與孫鯉踱步的來到了沉毅面前,咳嗽了一聲以後,小心翼翼的問道:“子恆…認得晉王?”
“嗯…有些淵源。”
沉毅面色平靜:“我父曾經在晉王府當差,因此我也在晉王府住過,僥倖與晉王世子相識,因此也見過晉王爺幾次。”
如果是別的進士有沉毅的身世,這會兒絕對會否認自己老爹的出身以及工作。
因為即便是在王府當下人,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