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早有人打點得整整齊齊,不會讓他為這些小事費心。
許初允在客衛裡洗漱完,回到主臥,換了睡衣上床。
浴室裡傳來花灑的淅淅瀝瀝聲,像是催眠的白噪音。
這段時間超負荷運轉了很久,又急匆匆地請了假過來,此刻有種塵埃落定的疲憊感。
像是繃緊的鋼線終於被剪斷,雜亂無章的一切都被安頓好。
許初允臉沾上枕頭沒多久,抵擋不住睡意,又眯了過去。
中間意識到浴室裡的淋浴聲停了,身側沒有人上來,陽臺門被推開的輕微聲響。
許初允努力抗拒著那種消磨侵蝕骨頭的睡意,睜開眼,看到陽臺的修長身影,湮沒在濃稠的夜色裡。
她起身,找了件外套,無聲地走到陽臺,替江聞祈披上。
江聞祈側頭,看見她,一邊將指尖的煙撳滅,一邊伸手來牽她的手,緩緩與她十指相扣,“怎麼不繼續睡?”
“你不在旁邊,我睡不安穩。”許初允晃了晃他的手,撒嬌,“回來陪我一起睡。”
其實是她不想看江聞祈在外面抽一整夜的煙。
江聞祈明知她只是變著法子轉移他的注意力,輕笑了一聲,揉了揉她的頭,“好。”
回房間前,許初允回頭看了眼陽臺外。
天邊夜色微涼,灰藍色的夜幕裡閃爍著點點星光。
像是去了天上的人,在遙望地上的親人。
……
第二天,家屬致祭。
葬禮的前三
() 日,僅限江家人和交好的世家朋友。
許初允登記後,隱沒在有序的人群裡,隨隊伍前進,直至俯身輕輕將花束放置在靈柩旁。
潔白的馬蹄蓮,黃白相間的菊花,間雜著黃英草。
凝視著靈堂之上的那張黑白遺像,又覺得像一場夢。
如果真的是一場夢,什麼工作,什麼冷靜,她都想撇開。
這段時間什麼也不做,只靜靜地陪伴著他。
可她不能。
他有很多事要做,她也有自己的工作。
再多的話語和情緒,也只能等,等到卸下白天的面具,等到黑夜籠罩,再敞開來。
在這之前,她必須扮演好自己的社會角色,做好她應當做的一切。
跟江爺爺告別之後,兩天假期也滿,許初允回到了劇組。
接下來的日子,江聞祈雖未開口跟她提過家裡的事如何,但是從近日來大大小小不斷的新聞標題,或誇張或客觀,都可以略窺風暴中心的一隅。
《遺產分配成焦點,鉅額遺產最終花落誰家》
《中媒盤點:江崇庭逝世,千億遺產何去何從?》
《江盛集團今日釋出訃告:江盛創始人兼股東江崇庭……》
《疑似財產分配不均,江崇庭子女發聲》
《遠洲集團運營總監秦女士發文宣告:離婚已久,從未參與江家遺產紛爭》
……
傳聞愈擴愈大,愈演愈烈,無數人參與這場討論。
甚至在片場的時候,許初允都能聽到旁邊兩個電影學院、被選上龍套的女演員,等戲時忙裡偷閒地拿著手機討論:
“有媒體報道說是三千億,這得多少錢啊我的天哪……”
“不止吧,只算了不動產,還沒把市值千億的上市公司算進去。”
“國外的是不是也沒算?感覺這都只是冰山一角。”
“而且,聽說這一任接替的江董才二十八歲誒。”
“二十八歲,這也太年輕了吧,”
“結婚了嗎?有沒有人知道?”
“長得帥就算了,還這麼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