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才不是她男朋友,又覺得這種行為幼稚,悶悶地應了一聲:“好。”
單人病房裡放了一束裝飾性的花束,殘留的消毒水味還是揮之不去,縈繞在鼻腔裡,讓許初允精神分外的清明。
她抬頭望著上方的兩大袋輸液袋,透明的液體一點點順著細長的管子流入血管,手背涼涼的。
根本睡不著。
又有些百無聊賴。
江聞祈將一個東西遞給她。
她接過來一看,是她的手機。
“玩吧。”他說,語氣像是哄小孩一樣敷衍。
許初允:“……”
真把她當小學生了?
許初允解鎖,手機介面還停留在副導演發來的那個本子上。
左右也是醒著,許初允繼續看起劇本來。脖頸看得痠痛,她抬頭活動脖子時,餘光看見旁邊已經沒有了身影。
長夜漫漫,許初允看著看著,又睡著了。
只是夢裡依然睡不安穩,總是模模糊糊地閃現那些陳舊鐵鏽味的畫面,一幕幕似黑白電影,讓她無法呼吸。
中途江聞祈又按了兩次鈴,護士進來換了兩次藥,許初允不太清醒地睜開眼,看見晃動的朦朧影子,又閉上了眼。
再度醒來的時候,輸液袋裡的液體只剩最後一點了。
許初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已經不燙了。再看一眼旁邊,病房裡的燈不知何時關了,江聞祈搭著腿坐著,薄薄
的筆記本就放在腿上,垂睫看著螢幕,微薄熒光投下,臉上一點通宵的痕跡也無,依然清明如白日。
許初允感到費解,他是鐵打的人嗎?一夜不睡還能工作?
看見她醒了,江聞祈遞給她一支溫度計。
許初允測完一看,368°,已經退燒了,輸液起效就是快。
“退燒了,等會輸完液我可以回去嗎?”許初允迫不及待道。
她現在只想回去洗個熱水澡,躺在床上。
江聞祈沒接話,只丟給她兩個東西。
許初允接過一看,是麵包和牛奶。
“不喜歡的話叫護士過來換,住院部有統一的早餐。”江聞祈補了一句。
“……我不喜歡吃麵包牛奶。”許初允慢吞吞地開口,“也不喜歡吃醫院的餐食。”
“……”江聞祈看向許初允,有所預感,“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許初允本來想說源木街的那家酸辣粉,但是想到病中要吃清淡的,又改口道:“想吃城南的棠湖灌湯包。”
醫院在江城城北,與城南直線距離差不多二十多公里。
江聞祈聽完,沒拒絕,也沒答應,只是挑眉看著許初允。
這人兩天前還客氣疏離到不行,跟他說話三句裡離不開謝謝、不好意思、不麻煩您,恨不得自己一個人把所有事全乾了,跟他保持五十米距離。
現在生一場病,倒是敢理直氣壯地提要求,使喚起來了。
許初允被江聞祈深邃極黑的眼眸盯得頭皮發麻,他什麼也沒說,但無聲的眸光實在太有壓迫感了。
她有些後悔,正想說算了,就聽到對方慢條斯理地應了一句:“行。”
轉身離開了病房。
許初允盯著門邊微微晃動的簾子,他不會真的跑去給她買吧……?
她只是討厭在醫院待著,討厭他昨晚說的話,並不是真的想要折騰他,開車往返一個多小時只為買一份早餐。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江聞祈出去打了個電話,沒多久就回來了,回來時身上還有些淡淡的煙味,大約半小時後,有人送了過來。
江聞祈再次進門時,提著精緻的盒子,居高臨下地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