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像個傻逼。
戚嶼用力把脫下來的賽車服甩在長凳上，看向傅延昇。
傅延昇還是維持著剛剛的姿勢, 銀絲眼鏡背後的目光冷靜得像是中世紀無心無情的神職者。
戚嶼想到司澤和汪笙那一席話，想到隨時有可能陷入危機的司源集團，想到對此還一無所知的爸爸, 想到自己要面臨的抉擇，最後想到自己對這個男人無法剋制的情感, 一瞬間覺得絕望又心酸。
他猛地抓起架子上的頭盔, 用力往地上擲去。
開車的時候沒失控，剛見到傅延昇時也沒失控，但這一刻他莫名其妙地失控了。
他瞪著傅延昇，重複了一遍：“我就開了兩圈！！”
傅延昇有些錯愕，像是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但就是這樣的表現, 讓戚嶼更加煩悶。
——這個別有居心的騙子！
“你來幹什麼？等結束了我自己就會回去！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為什麼要一直盯著我！”戚嶼厲聲質問傅延昇。
傅延昇的面色隨著戚嶼這句話一沉，眼神也變得有些凌厲。
兩人對峙了幾秒，戚嶼崩潰地追問：“你在想什麼？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說話！”
他的聲音不重，可那語氣尖銳地像是要刺穿傅延昇的胸膛，逼他露出除冷靜以外的其它表情。
但傅延昇還是未發一言，他望著戚嶼，像是把他徹底看透了。
男人的沉默讓戚嶼不安，亦讓戚嶼恐懼。
“傅延昇，”他緊握著拳頭，無意識地說著違心的話，“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然而這句話話音未落，傅延昇就上前一步，抓住戚嶼的胳臂，將他一把扯進懷裡。
“……放手！！”戚嶼奮力掙扎。
傅延昇的力氣更大，他將戚嶼牢牢地摟在懷中，摁著他的後腦勺，在他耳邊柔聲哄道：“噓，沒事……”
微微顫抖的嗓音和起伏的胸膛似乎向戚嶼傳達著這個男人心中同樣的隱忍與煎熬。
僅僅聽到這三個字，正在抵抗的戚嶼就奇蹟般地被安撫下來，他如同一隻被馴服的獸，在馴獸師手下漸漸收起了渾身的逆鱗。
戚嶼伏在傅延昇肩上，眼眶酸澀，心中悲哀地想，他也被這個男人吃定了。
他慢慢地反擁住傅延昇的身子，閉上眼睛，心中又升起一種近乎奉獻的感情。
在這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獨立的戚嶼已經消失，從今往後他的靈魂將永遠和這個男人綁在一起。
——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愛他，有一天會不會離他而去。
那情緒充斥這他的胸腔，把他整個人都填得滿滿當當，讓他心裡升起一種精神力量。
那力量讓他願意為這個男人付出一切。
***
夏晗覺得自己可能是走運了，當李欣欣說要給她“介紹男朋友”的時候，她完全沒想到那人有這麼年輕、這麼帥，還是個罕見的正人君子。
昨晚回去後，夏晗興奮得一晚上沒怎麼睡著，一直回想著戚嶼跟自己說話時的眼神、表情和對方渾身無法遮掩的魅力。
才分開沒幾個小時，她就已經在期待跟對方的下一次見面。
今天傍晚，戚嶼給她打了電話，請她再次以“女伴”的身份陪同外出。
夏晗像個懷春少女般去酒店赴約，雖然之前戚嶼已經把自己的訴求說的一清二楚，但說她心中沒有多餘的期待是不可能的。
在外人面前，戚嶼對她體貼得就像個完美的男友，他親自替她開車門，說話的時候會看著她的眼睛，在看臺上禮貌地詢問她是否覺得風太大，會不會冷。
別的男人看賽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