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暢很高興,但他忽然想到,淮河公寓裡只有兩個臥室,fiona來了住在哪裡還是個問題。
他怕麻煩,也懶得再換房子折騰,就跟保安打聽了一下同小區內有沒有正在出租的空屋。但保安很遺憾地告訴他沒有,淮河公寓的業主大都不缺錢,加上小區極其注重隱私,很多業主寧願把房子空在那裡擺傢俱也不會出借。
尹暢又回到家看了一圈,其實這套房子不小,光尹東的主臥,就因為連著開敞式的衣帽間和書房有近百來個平方。
尹暢量了一下書房的尺寸,發現調整一下那張楠木書桌的擺放位置還能勉強擺下一張單人床,可以讓偶爾回家的邵君凌先住這裡,fiona住次臥。
唯一的缺點是書房沒有門,和主臥的大床正對著,完全沒有隱私空間,尹暢覺得兩人相處可能會有些不自在。
但他想到邵君凌現在住校,就算當初承諾等他解決偏科問題就讓他走讀,這過程至少也還要一年,若邵君凌只是半個月回來一次,倒也不是很難忍受。
眼下只有這個辦法能臨時解決問題,等邵君凌開始走讀,或者等他以後大了,不方便了,再想別的方案。
決定後,尹暢就抽空把書房裡的東西打包封存起來,畢竟書房裡原本都放著尹東物品,也不好讓邵君凌住。
看到尹東的那些書籍、劇本、獎狀,尹暢總會出神,雖然距離他爸爸飛機失事已經有四個多月了,但想起來還是會難過。
尹東曾告訴他,因為怕睹物思情所以銷燬了所有與他媽媽相關的東西……就算那可能是欺騙他的謊言吧,他此刻也完全理解了那種心情和做法。
為了減少這個過程帶來的悲傷,尹暢只能加快手上的動作,儘量不去翻看,也不去胡思亂想。
但在收拾尹東的其中一個抽屜時,不小心有個信封從一本記事本里掉了出來。
尹暢拾起信封,見上頭寫著“靜學福利院”幾個字,不由一愣。
信封是拆開的,裡面有一張照片,尹暢拿出來一看,見上頭是一個約兩、三歲大的孩童。
照片裡的孩子在笑,尹暢盯著看了一會兒,認出這是邵君凌。
他又翻過來,見照片背面寫著兩行字——
邵軍
200x年12月29日
邵軍?不是邵君凌?
尹暢又仔細看了看照片,確定這就是邵君凌。而且陪姚曼槐去做收養登記那天,他看過邵君凌的資料,那一串日期就是邵君凌的出生日期。
那是怎麼回事,邵君凌還有個曾用名?
當初那則新聞爆出來後,姚曼槐和王律師去了很多地方走訪調查,也去民政局打聽過,他們說“邵君凌”這個名字是民政局系統隨機起的,所以完全查不到這孩子五歲之前的背景經歷。
尹暢眼神一凜,他當時就猜想,他們查不到邵君凌的背景也許是尹東做了處理,尹東想掩蓋邵君凌的過去,畢竟他和邵君凌去做了親子鑑定,如果這孩子來歷不明,尹東怎麼會知道他的存在?
這張照片的出現也完全證實了尹暢的猜想,他又看了看信封,上頭沒有郵戳,也沒有送信人的署名,說明這封信是有人親手交給尹東的……那個人,很可能也是知情者。
可當初輿論沸沸揚揚的時候,為什麼這人沒有站出來?
尹暢想起藏著這個信封的記事本,趕緊拿起來翻了翻。
裡頭大部分是尹東的工作筆跡,直到其中一頁下方出現了“靜學”兩個字,估計信封就是從這一頁掉出來的。
尹暢見上面只有兩個電話號碼,帶著“靜學”字首的是福利院的電話,他還特地上網搜尋確認了一下。
還有一串是——“刑:138xx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