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貝卡立在窗邊抱怨公司的物業:“室內溫度都二十六度了,還不開空調?想不想讓人工作了?”
“人事已經去溝透過好幾次了吧?上週就要開的,說是壞了,讓人來修,也不知道修好沒有。”同組的同事們也都被熱得無心工作,上網看新聞的看新聞,聊天的聊天。
“今天是不是有雷雨?”
“嗯,難怪氣壓這麼低,這高層辦公樓只能開兩扇安全窗,還只有巴掌大的一條縫,悶死個人了。”
“要能全開啟的話,這麼高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一時想不開從這兒跳下去呢……”
人們竊笑著,一邊吐槽著沉悶的環境、上漲的物價和毫無變動的工資,一邊卻又放任自己沉浸在這日復一日的狀態中,忍冬熬夏,懶得做出絲毫的改變。
梁銳希喝了口涼白開,起身活動了一下胳膊。左腳落地時他感覺已經能受力了,但護套還沒拆,因為悶熱,面板也有一點發癢。
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想起夢裡的對話,心中又是一陣躁動。
一轉眼,他已經在周琰家住了半個月了,說“房租”純粹是開玩笑,只是借住一陣子養傷,周琰不可能收他租金的。
五一假期復工後,周琰訂了個日程計劃,每天早早把他叫起來,先開車送他來公司上班,再回自己的律所工作。晚上不忙時周琰也會準時來接他,如果忙,梁銳希便自己叫個車回去。
半個月時間,他習慣了周琰給他準備早餐的日子,習慣了接送他上班的日子。晚上如果周琰有工作沒做完,他也會主動幫忙,做完後一起玩遊戲。周琰的輔助玩得也越來越好了,甚至都會指揮他往東還是往西了,他要是死了還要吐槽他兩句……
這樣的日常卻讓梁銳希無比享受,就像大一那年,他恨不得自己的腳好得慢一點,恨不得能在周琰家裡一直住下去。
但周琰卻從來沒有主動挽留過他,他也不好意思提,畢竟那是周琰的家,而他只是被收留照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