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昨晚那抹茉莉香。梁銳希下了床出去,見周琰已經衣著妥當地坐在沙發上工作。
“醒了?”聽見動靜,周琰將筆記本一擱,對他說了句“先過來吃藥”,便起身走向廚房。
梁銳希打了個哈欠,走到周琰原先坐的地方坐下,見茶几上已經備了杯溫水和他要吃的胃藥。
還有一杯喝過的咖啡,大概是周琰的。
“你幾點起的?”梁銳希吃了藥,隨意地瞄了一眼對方筆記本內的文件。
“八點半。”周琰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
“這麼早啊,睡夠沒有?”梁銳希起身到廚房,見周琰正在盛粥,邊上還有小籠包、雞絲之類的點心配菜。
“差不多……”
“這都你做的啊?”梁銳希驚訝。
“就粥是,其他外面買的。”周琰抬抬下巴,示意梁銳希幫他一起端出去。
“你吃過麼?”梁銳希問。
“你沒醒的時候,我稍微喝了點粥。”
客廳裡擺了張木圓桌和兩把椅子,都是摺疊的,昨晚梁銳希沒留意到,估計周琰今早才拿出來。
桌子剛好能放下週琰準備的食物,但坐下樑銳希才發現,他們的距離近得弓腰時都可能碰到頭。而且這麼面對面坐著,整個人幾乎就籠罩在對方的視線之下。
梁銳希喝了口粥,下意識找話題:“我剛看到你電腦上的文件了,雅言律師事務所就是你和你高中同學開的那家?”
“嗯,”周琰坦誠道,“我以前跟你提過一個叫阮雅東的人,你還有印象嗎?”
“有。”那人是高中時比周琰高一屆的學長,考了燕大法學系。以前周琰還給他看過阮雅東在高校法學辯論賽的影片,那真叫一個妙語連珠舌戰群儒,反正也是個讓梁銳希這種凡人大嘆牛逼的神仙。
“他前年法碩畢業,來海城了,‘雅’字就是取了他的名。”周琰說。
“那‘言’呢?”梁銳希問,“怎麼不叫你的名字?”
周琰持筷的手一頓,看了他一眼:“我沒想跟他組cp。”
梁銳希一噎,心裡直犯嘀咕:你沒想就沒想,看我幹嘛?難不成還想為當年我們在學校被人傳一對那種緋聞守身如玉?
囫圇吞了個小籠包,梁銳希又問:“你不做訴訟嗎?我看你好像在寫什麼公司資管計劃清算的法律意見書?”
“吃慢點,”周琰提醒了一句,解釋說,“律所成立不到一年,還輪不上我們挑活,訴訟、非訴、諮詢相關,能接到什麼業務就做什麼業務。”
“那以後呢,”梁銳希好奇道,“你主要做哪個方向?”
做律師做到後面大都是專精一項的,有的人入行時接觸的是離婚官司,可能幾十年就跟各種婚姻糾紛打交道了。
“還不確定,走一步看一步吧。”周琰說。
梁銳希問得隨意,沒想到周琰回答得更隨意,就好像昨晚被問到會不會回南市一樣,周琰的答案也反映出他對未來發展與選擇的不確定感。
但周琰會這樣說,又奇異得沒讓梁銳希感到太意外。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嗤”地笑道:“你還記不記得,大學的時候也有人問過你以後要做什麼。”
“嗯?”周琰看向他。
年輕的學生聚在一起總會意氣風發地暢想一下未來,有次他們班上的同學聊起來,有的說要做知名律師,有的說要去大公司做首席法務官,還有的口出狂言說要進憲法編寫組為中國法史做貢獻……而作為他們當中最優秀的學生代表,周琰自然免不了被人問起未來的夢想。
梁銳希記得,周琰沉吟片刻後,說了一段話。
他說,現在的夢想,未必就是我們最終的選擇,因為年輕時的我們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