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典型的北方人,高個子,面板白,戴一副細細的金邊眼鏡,清俊的眉眼有一種文質彬彬的書生氣,第一眼會給人很舒服的感覺,像徐徐清風吹過山崗,說不出的儒雅清貴。
西裝搭在一邊臂彎裡,白色的襯衣一塵不染,袖口挺括,非常考究。
他以前穿最普通的粗布衣服時也是這麼講究的,不會讓自己有一絲一毫不得體的地方。
她沉默了會兒,劈手將球拿走。
她跟他沒什麼好說的,轉身就進了電梯。
她也不能理解他這種人的心理,不喜歡可以,為什麼要傷害?為什麼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別人之後還能那麼雲淡風輕?
眼淚不覺就要眼眶裡打轉,她看到電梯鏡面裡的自己,眼眶都紅了。
她連忙抽出紙巾來,怕一會兒被沈述看到。
可擦著擦著,眼淚卻越來越多。
她天生淚腺發達,有時候明明不想哭的,偏偏就這樣窘迫。
到了一樓後,她躲去洗手間待了會兒,等眼圈不紅了,擦了又擦,對著鏡子照了又照才走出去。
沈述已經在門口等她了:「怎麼這麼晚才出來?你們下班這麼遲的嗎?」
虞惜搖搖頭,也不說話,怕開口被他聽出端倪,只是輕輕挽住他。
沈述還是感覺到了她的異樣:「……有人刁難你?」
「……沒。」她想了想說,「看到了一個不太想看到的人。」
她這樣說,沈述也不好再問:「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虞惜看向他:「天天下館子真的好嗎?」
沈述笑:「又不缺這兩毛錢。」
她似乎是真的心情不好,走路都挽著他,整個人依偎般掛在他身上,滿滿的依賴。
沈述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不對勁,但他沒問,只是摟著她上了車,吩咐司機:「去yuxi。」
司機恭敬應聲。
車馳出三環,漸漸偏離市郊。
虞惜窩在後座,屈膝踩在寬大的真皮座椅裡。肩上,還披著沈述寬大的外套。
衣服上有他身上淡淡的體溫,還未散去,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漸漸驅散了那種從心底生出的——手腳冰冷的寒意。
虞惜抓住外套的兩個邊低頭看了看,疑惑:「看著也不大,怎麼套我身上就這麼寬呢?」
明明穿在他身上特合身來著。
「你老公尺寸大。」沈述低頭敲著筆記本,漫不經心地回。
虞惜手差點一抖,難以置信地望向他,沈述此時也抬頭看她了,噙著一點兒笑意。
他一身正裝,氣質端正,坐姿也是鬆弛而隨意的,自然又正派,可聯絡他說的話……
她默默轉開目光,不跟他比臉皮。
唇角卻忍不住稍稍上揚,沒有剛才那麼壓抑了。
不過,尺寸可能真的和身高成正比,他一八七的大高個兒,肩寬腿長,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很有氣勢很優雅。
剛結婚那會兒她真受不了,有心理原因也有生理原因,其實挺排斥的。好在他長得好看,又會調情,不會硬來,倒也不是特別不能接受,半推半就將就了。
「沈先生,有時候我真佩服你的心理素質。」她看著他,認真說。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罵我臉皮厚。」沈述說。
虞惜偷著樂,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她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他打字的動作沒辦法利索了,只好抬眼瞥她,把她的手從身上剝下來:「坐好了,我發個郵件,別跟沒骨頭一樣。」
他嘴裡這麼說,語氣一點兒都沒有威懾力,分明是淺淺笑著的。
虞惜也當然不怕他,嘴裡卻說:「你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