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何處機關,地上裂開一條巨大的縫隙,隨後整座宮殿開始不斷往下陷落。
“師尊!”
鏡玄呼喊著衝上前去,然而為時已晚,兩條身影已經落進了縫隙中,地面則迅速閉合,不見絲毫痕跡。
他回身冷眼看向死後仍睜著雙眼的索魂使,彷彿在看一個背叛者。緊接著目光一沉,在他手下,流血的屍體轉瞬化為一地齏粉。
四周像是一座封閉的地宮,一眼望去全是雪一樣的顏色。冰冷的石壁冒著刺骨寒氣,凍得人渾身發抖。
剛才腳下突然出現裂縫,燭方搶在前面拉住丹衡,於是二人一塊兒掉到了現在這裡。
他沒想到下面會是這樣的景象,東張西望打量了一番,問走在旁邊的丹衡:“師尊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丹衡將唇抿成線:“寒牢。”
燭方聽到這兩個字微感詫異:“是監牢?”
“嗯。”丹衡道:“數千年前,西荒魔域南下侵擾鳳族,反被鳳族大敗。回到西荒之後,魔族便修建了一座寒牢,以克鳳族的涅槃之火。”
燭方長長地‘哦’了一聲,恍然大悟:“所以,這個地方是專門為鳳族修建的,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丹衡卻是雙眉微凝:“此處極為陰寒,於你不利,得趕快找出口離開。”
“好。”
兩人朝著一個方向直走,不遠處的前方出現一條走廊。兩邊的冰雕或藤蔓或花簇,栩栩如生。
行至一半,燭方猝不及防地開口:“師尊可以跟我講講乘霧師叔的故事嗎?”
聽見那個名字,丹衡腳步驟停,頓了頓反問:“為何突然問他?”
“這個……”燭方開門見山道:“之前不小心聽到了師尊和鏡玄師弟的對話,得知鏡玄師弟心許師尊。但鏡玄師弟以為師尊還念著乘霧師叔,所以一直很苦惱。我跟他說了師尊只把乘霧師叔當做師弟,他好像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丹衡沉默了半晌,緩緩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燭方沒想到丹衡會這麼幹脆,有些意外,忙接過話:“師尊隨便說,我隨便聽聽就行。”
“乘霧拜入靈山宗的那天,我並不在山上,第二天師尊才帶他來見了我。”丹衡徐徐道來:“他是白魚鎮白家人,生母出自蛇族,隱瞞身份與他父親交往後有了他。所以,他也是人妖之子。在八荒,人妖之子是不純粹的存在,是從來不會被祝福的。白家沒將他趕走,卻也從沒有把他當做白家人對待。”
人妖之子……燭方不由想起了那本乘霧筆錄,似乎因為這個身份,白乘霧受到過不少偏見。
丹衡繼續道:“師尊瑣事纏身,鮮少留意入門弟子,乘霧入宗後幾乎是我在帶他。許是如此,才有了後面的事……”
“後面的事?”
“對。”丹衡道:“乘霧雖入門比我晚,卻極有天賦。師尊擔心他自恃驕狂,待他向來都是正顏厲色。因此,他與師尊的關係並不好。後來,他在宗內越來越出色,師尊卻從始至終未曾誇賞他半句,到最後甚至將靈山宗掌門之位傳給了我……”
“師尊的意思是,乘霧師叔是因為心有不甘才會墮入魔道?”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會有什麼理由。”
燭方對著手心輕輕撥出一口氣,他總覺得丹衡隱瞞了什麼,但到底是什麼呢?抬頭看時,他們已經走下了長廊。
長廊下生長著一棵參天大樹,樹木枝葉繁茂,宛如撐著一柄巨傘。剔透晶瑩的白色花穗盤著枝丫低垂纏繞,花心暗紫如霧,好看中透著說不出的詭秘。
燭方不由自主朝著大樹走去,邊走邊道:“師尊是因為乘霧師叔才會拒絕鏡玄師弟吧?”
後面的人沒有說話,空氣陷入短暫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