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好像是巡夜弟子無意中看見的,就夾在角樓的門縫裡。”
天穹漆黑如墨,宛如猛獸張著巨大的嘴,俯瞰著世間。柳絮般的飛雪落在地面,成為這濃霧中唯一的顏色。城牆上冷風烈烈,一張口便撥出一團白氣。
蕭忘儀正在角樓的房間裡等著,待他們一進去,便叫人捧上熱茶,將那封信遞給他們看。
“蓮霧鎮在雪城三里之外,那裡早在兩日前便受到了魔域的侵擾。鎮上的百姓有些逃到了城內,有些還留在那裡。今日一早我派了幾名弟子去那裡打探情況,直到現在她們都還沒回來,也沒有半點兒訊息。魔域既送了這封信來,她們此時定是凶多吉少。”蕭忘儀欲言又止:“我打算親自去一趟蓮霧鎮。但是……”
“但是你放心不下城內。”燭方一語點破:“蕭道友是想拜託我們幫你守著雪城?”
蕭忘儀道:“沒錯。”
他們雖是來幫忙的,但畢竟身為男子。讓幾名女子去冒險這種事,老實說,燭方做不出來。
“大師兄。”旁邊的鏡玄提議道:“要不然我們去吧?這蓮霧鎮離得也不是很遠。”
燭方沒有立即點頭,而是把目光放在熒惑的身上:“你覺得呢?”
“師兄去我就去。”
蕭忘儀聽他們商量著,一時間沒能插上話。
“那就這麼定下了。”燭方道:“蕭道友對雪城最熟悉,所以還是蕭道友留下吧,去蓮霧鎮的事就交給我們了。另外,麻煩蕭道友準備一張蓮霧鎮的地圖。”
“多謝三位道友相助。”
蕭忘儀頓時感激不已,連忙吩咐左右的弟子下去準備,並給他們簡單地說了下蓮霧鎮的情況。
三人頂著風雪連夜出了雪城,此行不遠,抵達蓮霧鎮時尚未天明。
離開前,燭方特意回房間穿回了寶衣。前幾日熒惑一次都沒出來,他還以為是副人格融合的緣故,因此鬆懈了不少。
這回熒惑一出來,他就趕緊把寶衣穿上了。
“是雪沾瓊綴。”鏡玄一眼認出了燭方身上的寶衣,碰了下他的肩膀:“二師兄給你買的?這得花多少靈石啊?”
這蓮霧鎮的黑霧比雪城還要濃,加上天色黝黑,哪怕天上下著小雪,也是伸手難見五指。
燭方正顧著四處張望,隨口回答:“不知道,你去問你的二師兄吧。”
於是,鏡玄果真轉向了另一邊的熒惑:“二師兄,這寶衣是你給大師兄買的?不錯啊,二師兄你花了多少靈石?”
熒惑瞥了眼鏡玄,壓根兒不想同他說話。在他看來,這件寶衣實為礙眼。
“少說得幾萬靈石才夠。”鏡玄扒著手指算了算,突然想起了什麼,問熒惑:“二師兄你有這麼多靈石嗎?半個月前,你不是才買了……嗚嗚嗚。”
話還沒說完,熒惑便給他使了個禁言術,以至於後面的話鏡玄根本說不出口,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燭方聽到一半,沒見鏡玄說下去,追問道:“嗯?買了什麼?”
“沒什麼。”熒惑當即解了鏡玄的禁言術:“只是幾件不起眼的法器,三師弟,對吧?”
“嗯嗯。”能說話的鏡玄急忙點頭附和:“只是幾件不起眼的法器,沒買別的。”
燭方將信將疑地打量著他們二人:“是嗎?”
鏡玄繼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哦。”燭方表面信了他們說的話,心裡卻在給觀溟記著賬:“那一會兒把法器給我用用。”
鏡玄:“……”二師兄你好自為之吧!
話音初落,前面的濃霧中猝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一陣疾風迎面刮來,夾雜著紛揚的雪花模糊視線。
燭方被這慘叫聲嚇了一跳,下意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