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這麼大,不怕掉出來?」林瑜之微笑,但是眼底沒有任何溫度。
錦書嚇得夠嗆,緊緊地咬住嘴唇。
青鸞忙將她護在身後,冷視林瑜之:「你想做什麼?」
「聽說有些人想絕食自殺,過來看看。」
「呸呸呸,你才絕食自殺呢。我們娘子好得很!」孫桃聞聲過來,像母雞護小崽一樣張開雙手攔在房門前,「我警告你,趕緊滾,別來害我們娘子。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林瑜之面無表情地上前一步,孫桃嚇得後退一步,一個不穩就坐倒在地,疼得齜牙咧嘴。
林瑜之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好整以暇的姿態。
青鸞和錦書也覺得丟臉了,輕嗽了一聲,正色道:「林將軍,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娘子。她的狀態不太好,就算你不來,恐怕也不會好,算我們求求你了。你現在春風得意,何必與她一般見識呢?」
「她不好?」他停頓了一下,默默望著緊閉的房門,表情淡漠,半晌,方道,「怎麼個不好法?」
青鸞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是來落井下石的,到底是朋友一場,我來看看她而已。」
青鸞打量著他,思忖這些話的真假。
林瑜之笑了笑:「她都這副模樣了,再壞能壞到哪兒去?給我吧。」
錦書不知道該如何做,不由看向青鸞。青鸞想了想,微微點頭。他說的沒錯,確實更壞壞不到哪兒去了。況且,不同意又能如何,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鬧僵了只會更加難堪。
林瑜之接過碗,開了門徑直進去。
門在她們面前闔上了。
「現在怎麼辦?」錦書不知所措地交握雙手。
青鸞嘆了口氣:「回去吧,守在這裡也無濟於事。希望他能念著點舊情,別再為難娘子了。」遂轉身離開。
孫桃和錦書對視一眼,無奈跟上。
室內很安靜,安靜地無聲無息,彷彿沒有任何生氣存在。林瑜之端著碗繞過屏風,挑開簾幔,隱約看到床榻上趟這個人,側對著他,很安靜,彷彿睡著了。他走過去,才發現她睜著雙眼,只是怔怔望著頭頂出神。
「有什麼這麼想不開的?」林瑜之緩緩走到床邊,低頭將碗擱在食案上。
秋姜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眼神都沒有閃爍一下。
他逕自揭開重重簾幔,極有耐心地將之撩起、捆縛好,提了袍角坐到床邊:「不過幾天不見,你就變成了這副模樣,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謝秋姜沒有理會他,疲倦地閉上眼睛。
「不想看到我?」林瑜之輕笑,隨即緩緩變冷,「可惜由不得你。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話你總聽過吧?」
她還是不說話。
林瑜之把那碗拿起來,遞到她面前:「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餓死了,你那三個婢女馬上就得給你陪葬,其次就是其餘那些迂腐的老臣。」
秋姜的眼皮終於動了動,最後,還是睜開,一言不發地瞪著他。
他也不逼迫,就那麼把碗放在她的面前,等她的選擇。
秋姜失笑,接過來,吃起來,笑容越來越大,吃到嗆住。林瑜之也在一旁笑了:「這就對了,人生在世,不就是求一份衣食無憂嗎?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要是就這麼死了,也太沒趣了。既對不起你自己,也對不起我。」
門在她面前關上,她猛地砸了碗。
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
「你回來幹什麼?」
那人在門口靜默了良久,方遲疑道:「三娘子,是我。」
秋姜猛地抬頭,怔住了。來的不是旁人,而是許久未見的——爾朱操——爾朱勁的親侄子,虎賁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