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莫廣沒說話,他只沉默地捂住博安的手, 用掌心的溫度捂暖另一雙手。
他問:“變成這樣會覺得奇怪嗎?”
這些年,他努力地向正常人的生活軌跡靠攏, 每個星期都按時去宋醫生心理室, 不會徹夜徹夜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他開始按時去公司, 開始在遇到紅燈的停車的時候學會看向窗外,然後發現天空中的浮雲千奇百怪,也開始學會給花房裡的植物澆水。
他會把這些事都說給在病床沉睡的博安聽,像是說故事一樣,一件一件地混合著午後的陽光說給博安聽。
雖然博安從來沒有回應過他。
會奇怪嗎?
莫廣不知道。
他垂眸握緊了一點博安的手,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真真切切地體會到身旁的人站在他身邊。
博安只面色格外深沉肅然地望著他。
下一秒,莫廣額頭被人撞了撞。
深沉了不到兩秒鐘的博安剛想給面前人一個永生難忘的吻,結果那厚實的圍巾卻直接撞到了對方的下巴,額頭也撞了個結結實實。
“……”
博安耳朵有點紅,他強撐著悶聲道:“看你圍的破圍巾。”
莫廣跟他圍的破圍巾道了歉,然後又親自解開了圍巾,親了親面前人。
他一手持著圍巾擋著風,一手扣著博安的後腦勺,幾乎是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用力地好像要把面前人揉進自己的骨肉中。
夜幕煙花乍亮開,紛揚散落的煙花伴隨著爆竹聲璀璨,在昏暗的天台頂樓只有親吻攪動的水聲。
博安背脊發起麻,他的虎牙被男人反反覆覆地舔舐著,唇齒每一寸地方都被悍然掠奪,到了後面,他甚至只能從喉嚨逸出幾絲喘息,埋頭在莫廣肩膀上。
莫廣又從他的耳廓用力地吻了上去,落下了深深的印記,又溫柔地安撫他的後頸,但最終停在了博安的鎖骨上。
懷裡人的鎖骨上有一截銀鏈,上面扣著一枚銀戒。
那枚銀戒跟他無名指上的銀戒是一對的。
莫廣喉嚨動了動,他伸手碰了碰那枚銀戒,啞著嗓子:“什麼時候發現的?”
博安環著他的脖子,狡黠地彎了彎眸子道:“三年前就發現了。”
這對銀戒是莫廣還不知道他喜歡亮晶晶鑽戒的時候買的,知道博安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后,他又重新去找了一對新的戒指。
舊的這一對銀戒留存了下來。
但那三年太昏暗難熬,莫廣在某天將這對舊銀戒拿了出來自己戴上,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好好地撐下去。
他沒有跟博安求婚,所以留著那對亮晶晶的新戒指,所以戴的是這枚舊銀戒。
但是他沒有想到,會有一條在博安的脖子上發現這枚銀戒。
那枚銀戒被一條銀鏈釦了起來,又被貼合放在心臟的位置上,染上主人的體溫,變得銀亮柔和。
博安解了銀鏈下來,他眼睛亮晶晶道:“可以戴在手指上了嗎?”
他鼻尖被凍得通紅,但是眉眼彎彎,帶著點快活的氣息,朝著面前人道:“可以嗎?”
沒有亮閃閃的大煙花,他也沒有穿那套博安很喜歡的西服,周圍什麼都沒有,他們甚至還坐在樓頂天台的階梯上。
可是面前人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漂亮得不可思議,像個快活要飛出籠子的小鳥一疊聲問他可不可以。
莫廣心軟得一塌糊塗,漆黑眸子溫柔了下來,他接過戒指,低啞道:“可以的。”
他替面前博安戴上三年前的銀戒,好像在戴上銀戒的那一瞬間,那三年空白的時間都如同浮光幻影一閃即逝,悄聲無息地消逝了。
夜幕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