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博先生獸化程度一直在加深,抗藥性也在加深,所以一直達不到標準抑制值。”
研究人員頓了一下,猶豫道:“還需要加大劑量嗎?”
莫霄微微抬眼,他看著鋼化玻璃鑄造的觀測室裡的博安,手銬和腳銬兩頭加固的地方已經被硬生生掙扎得有了鬆動的痕跡,博安幾乎是半昏迷的虛弱狀態,一動不動地蜷縮在鐵床上,只偶爾對強光下的鐳射燈有反應。
那些牙關咬緊的嘶吼與掙扎,彷彿都被鎖在那個密不透風的鋼化玻璃觀測室中,一絲一毫都沒有洩露出來。
莫霄垂眼道:“加大劑量。”
研究人員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拿著記錄資料的本子,朝著另一個穿著防護服的研究人員走去。
k3試劑加大劑量後造成的折磨也是成倍的,好像鼓脹到極致的氣球,還成倍地往著氣球裡灌著空氣。
但是如果不加大試劑。觀測室裡的人就會一直達不到標準抑制值,花了昂貴成本研發的k3藥劑就相當於一劑葡萄糖。
觀測室裡的青年也會逐漸成為一個喪失人類意識的野獸。
穿著厚厚防護服的研究人員帶著醫藥箱開啟觀測室的門,來到鐵床旁,低頭開啟醫療箱,拿出k3藥劑給鐵床上的青年注射。
隨著針管裡的藥劑緩緩推到底,鐵床上的博安被折磨得無意識地痛苦掙扎,沉重的鐵鏈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搖晃聲,但是在下一秒,他瞳仁映進了穿著防護服的研究人員。
博安浸透汗水和淚水的臉龐偏向一旁,眼睫很緩慢地動了動,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像是意識回了籠,只輕微地發著顫,然後安靜了下來。
研究人員知道是面前人怕嚇著自己,畢竟曾經有好幾次,完全失去意識的博安暴起想要掙脫鐵鏈,將前來注射藥劑的研究人員下了一跳。
研究人員收好醫藥箱,然後忍不住輕聲道:“快到標準抑制值了,再堅持一下。”
鐵床上的青年蜷縮成一團,很安靜。
漫長了幾個小時過去後。
莫霄拿著資料,看著達到標準抑制值的資料,眉頭不易察覺地鬆了鬆,他抬眼望向觀測室裡的博安,低聲道:“像從前一樣。”
“把他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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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
莫霄住所。
莫廣終於知道莫霄那句會後悔來看博安是什麼意思。
也知道了那句叫他做好心理準備是什麼意思。
大床上的青年幾乎像是脫了一次水,手腕腳踝上有著深深的淤青,蜷縮成一團,腦袋挨著被子,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疲憊虛弱的野獸。
枕在枕頭旁的眼簾下有著薄薄一層紅,像是生理性眼淚流得太多,浸透出了一層紅,看起來比前兩次在醫院都要難受得多,像是活生生受了一次抽筋拔骨的痛楚。
似乎是察覺到動靜,博安眼睫緩慢動了動,無精打采地抬眼朝著門框外望去,卻看見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莫廣沉默地走了進來,他嗓音有些啞道:“你之前去莫霄那裡,回來也是這個樣子?”
博安沒說話,只是睏倦地動了動睫毛,歪著腦袋擠出了一聲咕噥。
莫廣坐在床頭,想起以前那一次,博安休假回來後,趴在車上睡著的模樣。
他不知道那面前人到底在這短短一天內遭遇了什麼,他只知道,博安手上的淤青已經被磨出了血痕。
但是莫霄跟他說去注射藥劑。
明明只是去注射一個藥劑而已。
注射那個藥劑時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景,才會讓莫霄給面前人上鐵鏈鎖住四肢?
到底是怎麼樣的痛苦,才會把一個捱了刀子都還能翹著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