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門內的那撮抖啊抖的金毛,看上去頗為緊張地動了動,像是知道了點什麼事情。
病房玻璃門內,博安猶豫地扣著手指,滿腦子都只有蕭平的第一句話。
人類是很脆弱的。
他們不像生化人,除了抗排斥反應虛弱期,其他時候他們一向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來後還能活蹦亂跳。
那些人類如果被捅了,他們會像一個氣球迅速漏氣,臉上失去血色氣息也會逐漸變得微弱,如果搶救不及時,很容易就會死亡。
更不用提心臟這種地方了。
博安抓了抓頭髮,覺得自己好像惹出事情了。
可昨天的男人,在最後一刻,都還在用微弱地氣音跟他說沒事了。
怎麼可能沒事?
博安有些焦灼,他無意識地抓著門板,像是獸形時磨爪子一樣。
但是磨著磨著他猛然反應過來抓門板會發出聲音。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外面的人好像聽見了,又開始憋住呼吸一句話都不說了,安靜如雞。
博安立馬躥回到病床上,他扯上被子蓋住腦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病房外的人對視了一眼,敏銳過頭的聽覺讓他們將博安的舉動聽得清清楚楚,幾秒鐘以後,那群人又開始費解比劃。
——“這崽子回床上做什麼?”
——“他還拉上了被子,難不成跟電視劇裡的青春期小孩一樣偷偷哭?”
——“我他媽就說讓蕭平滾吧,把小豹子都嚇得回到床上了。”
——“就是就是,所以能不能讓我開口說一說話?我跟小豹子那麼親,他不會怕我的”
——“滾滾滾,要開口說話也是應該由我來說”
“……”
幾分鐘後,蕭平氣急敗壞將一群人全部轟走,一個都不留在病房門口。
甚至連自己都一狠心轟了出去。
有本事一個都不要開口一個都不要看,都別打擾博安休息。
半個小時後。
醫院一樓寥寥無幾的大廳上,蕭平和一群人坐在排椅上,將探望博安的時間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小時去一個,待十分鐘。
不許碰也不許說話,拍照可以但不能錄影,因為偷雞摸狗地的錄影看上去很像做賊。
頭一個去探望的人已經在準備了,期間蕭平嫌棄得很,自己轉身就去了有鏡子的廁所。
準備探視的人打理著頭髮衣服,嚴謹地等待著半個小時後的探視時間。
誰知道那人一抬頭,發現有個帶著包袱的男生有點眼熟。
那個青年帶著鴨舌帽和墨鏡,外頭套了一件不倫不類的大衣,肩膀上挎著一個白色的布袋子,他像是特別怕太陽,五官都被白布裹得嚴嚴實實的。
看上去格外警惕。
沒露出眼睛也沒露出鼻子更沒露出嘴巴,頭髮也遮得看不見。
但那人依舊是愣了,然後猛然推了身旁人驚慌失措道:“那個是不是小豹子?”
“我草,他不會真的收拾東西去找大老總了吧?”
等候區裡的一群人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下一秒,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生察覺到動靜,頭都沒抬拔腿就跑。
幾乎是不用確定,看起那男生撒開腿的姿勢,所有人都確定了那是博安無疑。
那撒開腿跑的姿勢跟從前不願讀書時撒開腿四處逃竄的姿勢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
那群生化人中有的原形是鷹類,附身衝擊的極速速度快得幾乎用裝置捕捉不到。
從前他們能把博安拎回來,現在也不例外。
幾分鐘後,博安被拎著領子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