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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很安靜,臉上的血跡被擦拭乾淨,淺金色的髮絲搭在臉頰旁,鎏金色的眸子微微垂著,纖長睫毛下瞳孔渙散有焦距。
晏柏神情陰鷙將他的下顎抬起,他盯著面前經過一個療程生化改造的博安,忽然輕聲道:“想不想去見桑月?”
博安站在原地,很安靜,哪怕是聽到了這個名字也沒有任何反應,彷彿大部分自我意識已經在
凌晨一點三十四分, 當地下生物研究室一樓燃起火苗並悄無聲息蔓延開時,距離地下生物研究室不遠處的公寓燈火通明。
整個公寓沒有一盞燈是熄滅的,公寓裡所有人精神都緊繃到了極致, 交班人員來來回回巡邏, 為了跟明天晏柏的交換做準備。
公寓裡的兩撥人涇渭分明, 莫家的人在一樓看守器官,白馳那行生化人在二樓做著最後
公寓二樓書房, 穿著夾克的蕭平坐在桌子上, 嘴裡咬著煙,低頭反反覆覆地擦拭著乾淨的槍身。
白馳知道,面前人只有會在心裡沒底時才會如此反常地擦拭著自己的貼身武器。
“你說,莫家到底圖什麼?”
忽然,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蕭平嗓音有點低道:“跟他媽不要命一樣淌這趟渾水。”
“……”
白馳沒說話,目光很輕地掠過了面前的蝴蝶匕首,他眸子垂了下來, 半晌後,才平靜輕聲道:“圖什麼現在都不重要了。”
他們第一批實驗品在幼年時就被注射強化劑,強化劑本意是為了防止抗排斥反應,讓他們第一批高階實驗平免於抗排斥反應的劇痛折磨,
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強化劑讓他們這群生化人發生了嚴重異變,這種異變潛伏期長, 在成年後才爆發。
所有的高階實驗品都發生了嚴重異變,除了晚了好幾年出生的博安。
晏柏與地下生物研究室手裡有著能夠救他們這群實驗品的特效藥, 但那特效藥並不是一勞永逸。
為了拴著他們讓他們這些生化人為地下生物實驗室賣命, 晏柏給他們的服用的特效藥有效週期往往不長, 他們效力多久,研發室就升級特效藥多久。
一旦他們這些生化人選擇撕破臉,研發室就會停止研發。
這些年來白馳暗地奔走與各方勢力,但是有資本有能力的勢力往往不可能會為了他們這行人冒險淌渾水,跟地下生物實驗室對峙,最後再花費大量資源給他們研發特效藥。
除了莫家。
白馳目光掠過蝴蝶匕首的尖銳刀鋒,想起了那天安靜躺在觀測室裡的博安,眼神平靜卻冷得瘮人。
晏柏把他們當成牲畜一樣拴在身邊那麼多年,但從未想到他眼中的牲畜也有逆鱗,動了逆鱗,就要做好被瘋狂反撲,不死不休的準備。
蕭平將槍丟在了桌面上,他偏頭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到沉沉夜幕中不遠處地下生物實驗室瞭望塔頂端一閃一閃的航空障礙紅燈,彷彿是沉寂野獸猩紅的眼睛。
夜幕中,伴隨著瞭望塔頂端閃爍的紅燈,天際邊柔和的月亮散發著瑩瑩的清輝。
蕭平望著那彎明月,彷彿看到了很久以前,所有人都舉著屁大點的小豹子,將他伸到視窗上,看著他努力地扒在視窗杆上,好奇地望著窗外的月亮。
快了。
他想。
經過今晚,他們很快就能從苟延殘喘的泥潭中徹底脫身,很快就能去將他們的小豹子帶回來,到時候他們隨便小豹子怎麼折騰,隨便小豹子怎麼發脾氣。
小豹子可能會很委屈很委屈,但是沒關係,他們從今以後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用很長很長的時間去補償他。
蕭平一貫痞氣的神色柔和了下來,他微微彎著唇,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