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但是彤雲山才是她的家啊。
時隔近一年,姜漱玉終於又嚐到了師父的手藝。當然比不上宮中御廚,但她吃的甚是滿足。
姜大年飲了幾杯酒,笑吟吟問:“還下山遊歷不?”
“我先陪著師父。”姜漱玉心說,遊歷自然是要遊歷的,不可能在彤雲山待一輩子。不過她剛從京城回來,肯定要在師父身邊多待一陣子。
嶽劍南瞧了她一眼,也跟著說:“那我也陪著師父。”
姜大年有些想笑,他頗為嚴肅地點了點頭:“那好吧。”他打量著兩個徒弟,心裡默默盤算。他外門弟子不少,但真正親手養大傳授武藝的,只這兩個孩子。
他年輕的時候,對林洛有那麼一點朦朧的心思,可惜林洛鍾情於文弱書生鄭公子。他那點心思也就散了。現在他只盼著他養大的這兩個孩子能好好的。
這兩人,年貌相當,自幼青梅竹馬,如能成為一對佳偶,常伴他左右,其實也不錯。
當然,這一切都要看徒弟們自己的意思。
吃了飯後,姜漱玉想要洗漱躺下歇息,偏偏師兄嶽劍南卻要跟她比試武藝:“這段時間我勤學苦練,肯定能勝你許多。”
他們兩人學的是一路功夫,姜漱玉天賦好,嶽劍南肯用功。從小到大,兩人互有輸贏。
“是是是,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累了啊。明天,明天我們比。”姜漱玉面露難色。
“很累麼?咱們一起上來,我都沒覺得累啊。”嶽劍南撓了撓頭,“是不是你背上的傷還沒好徹底?”
“啊?”姜漱玉有點懵,這和傷有什麼關係嗎?
嶽劍南皺眉:“你正月十五受傷,到今天四月初七,也有快三個月了吧?還沒好,是不是藥不對?”
“也不是,已經不疼了,就是偶爾會覺得癢。”姜漱玉心念微動,“等等,師兄,你說四月初七?”
“是啊,怎麼了?”
姜漱玉笑笑:“沒事,就是有點意外。”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四月初七,是小皇帝的生日啊。過了今天,他就十七週歲了。也不知道這個皇帝,能過多少個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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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德寶辦事一向妥帖,皇帝剛吩咐下去,他就準備了馬車,安排好明衛暗衛。這才去稟報皇帝:“皇上,已經準備好了。”
趙臻此刻已換上了便裝,他只“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坐進車廂後,他才吩咐:“去,傅家食肆。”
韓德寶微微一怔,很快眼圈兒通紅。他知道這個地方,以前皇帝的魂兒還在鄭娘娘身體裡時,他們第一次出宮,就是去的傅家食肆。
皇上是想起鄭娘娘了吧?
其實不止皇上想,他也想。一想到鄭娘娘,他就在心裡把那個凌天陽翻來覆去罵了數百遍。儘管這個人早已被處以極刑。
趙臻坐在車廂裡,彷彿還能看到阿玉一樣,看見她抬起頭,衝他啟唇微笑。然而他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見了。
其實他跟阿玉相處,滿打滿算也只半年光景,但不知為什麼,她卻成了他生命中極為濃墨重彩的一筆。明明在認識她之前,他活得也很精彩。可偏偏在失去她以後,很多事情都變得淡然無味起來。
很快到了傅家食肆,趙臻跳下馬車。
韓德寶低聲問:“您要點什麼?”
這邊隊伍排的很長。
“桂花糕。”趙臻淡淡地道,“我自己來就行。”
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她在每年七月二十五,都會買桂花糕懷念自己的母親。——當然,這可能是她當時哄他的話。因為她在那天出宮,很有可能是去見她的兄長鄭懷瑾。
隊伍越來越短,趙臻隨著人群往前移動,腦海裡浮起的卻是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