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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監韓德寶辦事極快,姜漱玉想要的衣裳很快就到了她面前。
韓德寶剛一告退,姜漱玉就抱著衣服進了內殿。她照例蒙上眼睛,摸索著更衣。
當初在彤雲山學藝時,她清晨天還不亮就被師父催促著早起練武,那時候年紀小,貪睡,基本都是連眼睛也不睜,一面打盹兒,一面摸索著穿衣裳。所以說,這還真難不倒她。
從她讓韓德寶拿衣服起,趙臻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果然,她進了內殿。
趙臻清楚地聽到了“刺啦”一聲,他看到那黑色的長布條越來越近。接著,他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一次淑妃沒有連耳朵一併遮住,他能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聲。眼前黑濛濛一片,而他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幅又一幅畫面。
他忽然覺得難為情起來,心內隱隱有些焦躁,暗想:她換衣裳也太慢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淑妃才解下了遮眼的黑色布條。
眼前重見光明後,趙臻說的 平安
這是落枕了。而鄭氏之所以主動讓出身體,是因為不想承受疼痛。
年輕的皇帝很快得出瞭如上結論。
不可否認,趙臻第一時間確實感到驚怒,但數息之後,他就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事實。鄭氏第一次正式見他時,都敢直接撲到他身上並伸手去堵他的口,那她有這種讓他代為承受痛苦的大膽行徑,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小心動了動脖頸,疼痛襲來,他慢慢吸一口氣。
姜漱玉清楚地聽到他的抽氣聲。她輕輕“咦”了一聲,她已經做好了他生氣大罵的準備,沒想到他居然什麼都沒說!
落枕之痛雖然尚在可忍受的範圍內,但是這因她而起,他算平白替她受過,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姜漱玉原本是帶著好玩兒的心態捉弄他的,然而小皇帝默默接受,一聲不吭。不知怎麼,她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於是,她小心問:“誒,是不是很疼啊?要不你揉一揉吧!或者讓人拿毛巾熱敷一下會好很多。你要真受不了,那咱們換回來吧。”
趙臻聽她這話,心說,還知道不好意思,倒也不是無可救藥。他定了定神,語氣冷淡:“不用了,朕受得了。”
笑話,這點疼痛,他豈會承受不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忍不住伸手到後頸,想輕輕揉一下,緩解一點疼痛。
然而冰涼的指腹剛碰觸到後頸溫暖細膩的肌膚,他就猛地一驚,覺得不對了。
記性不錯的小皇帝瞬間想起他剛到這具身體裡時,伸手去碰胸前的場景。
當時沒留心,現在忽然發現兩者觸感似乎是不太一樣的。
彷彿觸到了火苗一樣,趙臻迅速收回了放在脖頸的手,他雙手負後,在書桌附近來回踱步,高聲喚道:“韓德寶!韓德寶!”
姜漱玉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些莫名其妙:“誒,你怎麼了?”
趙臻沒有理會她,只覺得心頭一陣煩躁。
韓德寶快步進來,見眼前這位主子臉頰微紅,眼神也有些躲閃。作為極少數的知情者之一,韓德寶下意識便以為這是淑妃,他小聲問:“娘娘,您有什麼吩咐?”
“是朕。”趙臻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面無表情,隨手指了指書桌上的軟枕,“把這軟枕送回寢殿。還有,去把摺子給朕抱來。”
“是,皇上,小的這就去辦。”韓德寶馬上醒悟過來,匆忙捧著軟枕離去。
奏摺很快送來,趙臻頭部保持同樣姿勢緩緩坐下,開啟了第一道奏摺。
姜漱玉這輩子從小在彤雲山長大,小時候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在一個皇權衰落的武俠世界裡,近十六年也不清楚皇帝姓甚名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