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容身之所。
不過她與沈家發生一些不愉快之後,自然也不能再回兗州去。
她記得祖父說過,他原籍洛陽。因前朝末年戰亂,顛沛流離,終生未再返回故土。
反正她沒有其他牽掛和容身之處,那麼便去洛陽好了,去看看祖父生活過的地方。
只是此去洛陽,路途遙遠。她那三腳貓的把式,萬一遇上賊寇,可就危險了。
且出門遠行,路引也是個問題。
當然,這對沈纖纖來講,雖困難但並非不能克服。
平民百姓辦理路引並不容易。需要理由正當,要鄰居作保,還要官府同意,審理極嚴。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沈纖纖知道,一些客商為求方便,會選擇偽造路引。
她也走了這條路。
京城東市魚龍混雜,沈纖纖花了二兩銀子,用“沈先”的身份,得到一份堪稱以假亂真的路引。
——她早年隨爺爺賣藝時,一直做男子打扮,有兩個戶貼。一個是她本人,另一個則是叫沈先的男性。
後來她在沈家做養女,預設沈纖纖這一身份。
但是“沈先”這個戶貼始終在她手上。
當初她想從沈家逃走時,計劃的就是用沈先的身份遠走他鄉。
可惜在玉京園撞上晉王,答應陪他作戲,假扮他的真愛。
時隔數月,不過是又回到原點而已。
當然,情況相比那個時候要好很多。至少此刻她手上有沈之遠留給她的傍身錢。足夠她數年內衣食無憂。
看來只有等她安頓下來之後,再慢慢還沈之遠的恩義了。
沈纖纖懷揣路引,大步進了一家鏢局。
“去哪裡?保人還是保貨?”鏢局大掌櫃頭也不抬,低頭看著賬本。
“去洛陽,保人。”
大掌櫃抬眸,瞧一眼面板黝黑的少年:“一等鏢?二等鏢?還是三等鏢?”
“怎麼講?”
“一等鏢五十兩,二等鏢三十兩,三等鏢二十兩。價格越高,鏢師就越多,也就越安全。童叟無欺,概不議價。”
沈纖纖估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銀錢,正要開口。
忽聽外面有人大聲高呼:“走鏢啦,走鏢啦,一等的鏢師,三等的價格。”
大掌櫃雙眉緊蹙:“去去去,到這兒來搶生意!”
沈纖纖聽這聲音似曾相識,回頭一看,輕輕“咦”了一聲。
原來是他。
門外吆喝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衣飾普通,長得倒是挺精神。
他手上舉著一個破舊的布旗,上面寫著“長行鏢局”四個大字。
大掌櫃憤憤說道:“就一個人,還敢自稱鏢局!”
沈纖纖大步走了出去:“誒,我找你保鏢。”
眼看到手的生意飛了,大掌櫃氣不打一處來,重重拍了一下桌面。
年輕人後退一步,隨即便笑開了,右頰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小兄弟,找我,你可算是找對人了。”
沈纖纖微微一笑。
“鄙姓劉,單名一個雲字,叫我劉雲就行。”
沈纖纖心想,你不說,我也知道。
面前年輕人可能不認得她,她卻認得對方。
這個叫劉雲的,也是兗州人,父母早亡,自幼學武,功夫很好,是沈之遠的朋友。據說出手闊綽,頗有俠風。
沈之遠上京遊學時,花了重金請他護送。
沈纖纖和他曾有過一面之緣,對其印象極深。
不想竟在此地碰見。
“小兄弟怎麼稱呼?”
“我姓沈。”
劉雲有些意外,繼而哈哈笑道:“啊,巧了,我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