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第一個人開了口,並會有數不清的人議論此事,冬日寒冷,嗑點瓜子聊聊趣事是多數人打發時間的好方式。
如此不過一日,六王府的事便傳遍了大街小巷,尤其是帝王父子、民女為妻這樣惹人好奇的話題,很難不讓人多加揣測,越傳越真。
曲折幽深的宅院中,柳依依一如往常從沈晏的臥房中出來,邁著搖曳生姿的步伐往廚房去。
已是入夜時分,她走在長廊下,欣賞著自己被燈光照在地上的影子。
只要伺候好晏郎,她就是這王府未來的主母。
她對他們的愛情有千百倍的信心。
只看著腳下的影子,卻沒注意到相隔一個庭院的屋簷下,兩個家僕在更年長些的管家女使面前回話。
三個說話的人完全沒有在意從長廊下拐過來的女子,專注的對話。
“竟有這樣的事?”
“小的也是從外頭街上聽來的,百姓們議論的頭頭是道,不像是空穴來風。”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我自會去王爺面前回稟此事。”女使說著,轉身往內院的方向去,正對上迎面走來柳依依。
二人目光交匯,女使露了個鄙夷的神情,徑直從柳依依身邊繞了過去。
柳依依見狀,停下腳步,厲聲喊住了她:“含繡,這麼著急是去哪兒啊?”
含秀也住了腳步,側過身來回話,“勞姑娘掛牽,奴婢剛得了些訊息,正要去回給王爺。”
又要到王爺跟前回話,打量她不知道這些小蹄子是存著心要爬王爺的床嗎?
柳依依回聲來走到她面前,親切道:“這些時日一直是我近身伺候王爺,你管家事務繁忙,不如把訊息告訴我,我替你到王爺跟前回話,省得你受累再走一趟。”
含秀不卑不亢,回絕道:“想是姑娘不熟悉京城裡的事,此事又事關六王爺和梅妃娘娘,還是奴婢親自去說,才能讓王爺聽得明白。”
聽她滴水不漏的回答,柳依依頓時眯起眼睛,心生不滿。
什麼六王爺,還梅妃娘娘……
怪不得前世她與沈晏剛大婚不久,梅妃便安排這個含秀上了龍床,封了她一個美人的位分,原來這賤蹄子一早就是梅妃的人。
回過神來,還要再叫住人,含秀卻早已經走了出去,任她再怎麼喊,也沒停下來。
不久後,有關六王府的事才傳進沈晏耳朵裡。
他深深皺眉,眼底是癲狂的恨意。
說什麼無心爭鬥,都是騙人的,沈玉衡竟然敢回來,正好啊,新仇舊恨一起算,定叫沈玉衡死無葬身之地。
沈玉衡死了,太子不過是個沒用的懦夫,到那時,皇位和柳云溪都是他的。
她不是嫌棄他,看不上他嗎,他偏要斷送她夫君的前程,讓柳云溪親眼看看,她看中的那個臭小子是多麼無能。
一步踏錯,耽誤終生。
只有他,才是她正確的選擇。
——
喝了兩天湯藥,柳云溪風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她仍舊沒有出府,也不曾走出內院。
府裡不知道有多少別人派來的眼線,在沒弄清楚之前,她還是藉著生病,躲在內院裡小心盤算為妙。
陰沉了多日的天空,今兒一早飄起雪來,早上風還刮的厲害,到中午,雪花紛紛揚揚覆蓋了大地,再不見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