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嗎?”
“你不喜歡這兒?”柳云溪不解。
沈玉衡認真答:“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就是離你的院子太遠了,你要勤過來就得走好多路。”
這是提醒她多來看看他?
柳云溪輕輕一笑,也覺得兩個院子之間隔的是有些遠了。
細細思考,對院外喊:“採晴。”
採晴遠遠地候在外頭,答話:“小姐有何吩咐。”
“我記得哥哥住的院子後面還有一個小院,你叫人去把那兒收拾出來,讓玉衡搬到那兒去住吧。”
“是。”腳步聲漸漸遠去。
聽了她的打算,少年臉上依舊不見笑容,輕輕扯了她的袖子,指尖伸進去磨蹭她的手腕。
一雙無害的眼睛純真的望向她,“何必收拾一個院子那麼麻煩,乾脆像在玉谷村裡時,咱們住一個院子得了。”
手腕被他撩得發癢,柳云溪反手抓住他不老實的手。
挑眉道:“要是讓奶奶知道,別說成婚了,只怕她現在就會把你趕出去。”
雖然她也很想給奶奶幾個下馬威,挫挫她的銳氣,但一定不是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
抓著他的手輕輕揉捏,安撫道:“別不高興,那間院子離我的院子很近,只是小了點,你暫時先住幾個月,等到婚後咱們再挪。”
婚後……
聽到她說這兩個字,少年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笑容,“那你不許唬我。”
“唬你做什麼,收拾收拾等著搬去新院子吧。”
她淡然一笑,看著站在陽光下的少年露出天真又歡喜的笑容,心中觸動。
寒冰壘起的外殼下,是輕易無法觸及的美好。
她的花,她的愛人。
只為她盛開。
——
入夜,白日的繁華喧鬧全都隱沒在無言的黑暗中,燭火熄滅後,房間昏暗下來,奢華珍貴的擺件暗淡了光芒,牆上掛著的字畫也失了色彩。
沈晏解了外衣,揉揉眉頭,疲憊著往床榻邊走去。
已經做過皇帝的人,如今卻還要忍受著身為人子,身為人臣的屈辱。
早已改變的心境重看眼下的處境,越看越煩躁。
前世在他得勢後爭相依附的臣子,這會兒對他愛搭不理;前世忠心耿耿跟在他身邊的沈玉衡,如今對他起了背叛之心;而那個他前世無比厭棄的女子,他重生之後也沒能忘記。
若重活一回是為了彌補前世的遺憾,那他重生,應該就是為了殺掉那個毀了他江山基業的人。
他會做皇帝,沒有了那個人,他一定能長命百歲,江山永固。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淺淺的做了一個夢。
“你的傷害好嗎?”
身著青衣的女子端著燭臺緩步走到他面前,替換掉了書案上已經昏暗的燭臺。
“怎麼看文書到這麼晚,當心看壞了眼睛。”
女子輕柔的關切落在耳朵裡,他斜眼瞟過去,記憶中那張寫滿了市儈精明的臉,在夢裡卻是溫柔嫻靜。
明亮的燭光映照在她臉上,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他漸漸看痴了,因為勞累而煩躁的心緩緩靜了下來。
“嘎吱——”
一聲細微的聲響輕而易舉打碎了夢境,一切分崩離析,短暫的祥和瞬間被焦躁吞沒。
沈晏猛地睜開眼睛,赫然見自己床前站著個漆黑的人影。
他抬手抵擋,可已經遲了,刺客高舉的短劍已經對準他的脖子刺了下來。
霎時間,劇痛蔓延到四肢百骸,鮮血四濺。
30
◎不知羞恥的少年◎
十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