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肩膀,叮囑她:“青娘,我走之後,王府裡的事務就交給你打理,秀心脾氣急一些,你千萬要按住她,不要鬧出事來。”
青娘點頭,“是。”
柳云溪微笑著肯定她的冷靜,又說:“我一會兒寫封信,你找人替我送到賢王府上。”
“賢王?那個一直跟咱家王爺不和的三王爺?”青娘疑惑。
“嗯,柳依依應該在他那兒,不過不需要跟她拉扯,她就算攀附賢王,也鬧不出大的風浪來。”
大概柳依依在沈晏身邊並不得寵,不然怎會跑來她門前叫喊。
青娘聽完了,猶豫道:“小姐,其實秀心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柳云溪搖頭拒絕了這個說法,態度堅定道:“我要親眼見到他的屍首才會考慮後事,回揚州的事,眼下就不要說了。”
“是。”
青娘剛應了聲,很快反應過來。
“小姐您是要……”
柳云溪抬手製止:“猜到了也不要說,越多人知曉此事,我就越危險。”
“奴婢知道了。”
庭院復歸平靜,一如往常,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半個月後,馬車抵達青州,一路沿江前行,路上偶爾打聽到些訊息,也都是官兵和水匪的打鬥,並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官兵駐紮的山周圍有人警戒,不許行人靠近,馬車只得繞開那處,往江水下游找去。
一天夜裡,柳云溪又困又累,在馬車中昏昏欲睡。
忽然耳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聲音陌生,絕不是隨行的墨影和箬竹。
在那聲音靠近之前,她出聲呵止:“你是誰。”
腳步聲停在車窗外,來人回話。
“屬下張進。”
柳云溪分辨了下聲音,又撩開簾子看了一眼,發現的確是他,才道:“我聽說王爺失蹤,你不在軍中安定人心,尋找王爺的蹤跡,跑到我這兒來做什麼。”
“主上失蹤後,我已派人尋找了二十多天,前幾天發現了主上的下落,只是情況有些複雜……”
張進欲言又止,低聲道:“還好王妃娘娘過來了,若是您去看,應當對主上更有益處。”
在張進的引路下,馬車連夜趕路,在天亮時抵達了江邊的一個小漁村。
清晨時分下起雨來,濛濛細雨在春日的草地上結成水珠,沾溼了女子青白色的衣裙。
“小姐。”採晴撐著傘要扶她。
柳云溪沒有讓她扶,只從她手上接過另一把傘,撐開油紙傘走進雨中。
吩咐身後幾人:“我自己過去,你們稍後再過來。”
踩著腳下細軟的草地,穿過剛長出新枝葉的樹林,走到一條小路上,小路的盡頭是一戶人家,那戶人住在山崖上,沿著崖邊的路向下便是江邊的碎石灘。
迎面吹來的風夾雜著雨絲,潮溼又陰冷,柳云溪深深的呼吸著,視線從江面移到茅草屋,又停在眼前的小路兩側。
她向前走去,快要到籬笆門前時,一旁的山林中傳出響動。
轉臉看過去,樹林中走出個熟悉的身影,他走在雨裡,手中提著兩隻野兔,一身單薄的布衣被雨淋溼,臉上是難得的悠然自得。
看到少年的臉,所有不安的悲傷都變成了失而復得的歡喜。
她輕聲喚他:“玉衡?”
少年似乎聽到有人叫他,左右看看沒有旁人,才將視線落在女子身上,眼神飄忽不定,似乎不確定她叫的人是不是他。
眼神相對的一瞬間,少年烏亮的眼底彷彿綻放了繁盛的花朵,動作都停滯一瞬。
驚豔於女子溫柔的底蘊,優雅的美貌,疏離的聲音也帶了些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