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撇撇嘴,“先前她在府上的時候,就常常藉著老夫人的勢打壓我們,就是因為她罰我冷天洗衣服,現在我手上的凍瘡還沒好,倚老賣老的腌臢婆。”
聞言,家僕笑著說:“她呀,前幾個月從二老爺府上逃跑了,臨走還帶了個小丫鬟回去,叫小雯的。”
“我記得她,是那時候被老夫人買回來的,人倒也不算太壞,就是不怎麼跟咱們說話。”
“白媽媽帶著小雯回了自己老家,然後騙著小姑娘嫁給了她的小兒子,就是前兩個月的事兒。”
“你怎麼知道的?”
“還我怎麼知道的。”家僕左右看看,悄悄放低了聲音,“前天我跟著大少爺和春生去拜訪府尹老爺,聽在衙門裡辦事的官差說的,小雯被強迫嫁給了白家,心懷怨恨,在一家子的晚飯裡下了毒藥,白家一家六口都給毒死了,她自己也吃了那飯,沒了氣兒。”
“——”兩個丫鬟驚的捂住了嘴,“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家僕搖搖頭,“惡人自有惡人磨,誰叫他們多行不義。”
“要這麼說,昨天晚上燒死的那兩人,還真有可能是二老爺和老夫人,畢竟他們也是做了不少虧心事。”
“可不是嗎,咱家太老爺留下多少好產業,都給他們兩個敗光了,要不是咱家老爺的產業多在小姐手裡,只怕也要被他們母子給哄騙了去,賠得一乾二淨。”
家僕說的聲情並茂,都沒注意到兩個丫鬟的表情已經收斂起來,等話音落下,身後走來的女子也開了口。
“說什麼呢?”
家僕回身看過去,立馬露出一副乖樣,“沒什麼,我們就隨便閒聊幾句。”
青娘沒有追究他們說的什麼,只吩咐:“這紅燈籠就先別掛了,前頭掛上的也取下來吧。”
家僕手裡的燈籠剛要掛上,瞧著自己一早上的勞動成果都要被撤下去,苦笑著問:“怎麼不掛了?我們都掛上了快一半了。”
解釋起來,青娘也很為難。
這事兒本不準張揚的,但對府里人也不能盡數瞞著,遲早是要知道的。
隱晦著說:“二老爺那邊出了事兒,大少爺和姑爺已經出門去料理了,畢竟是同一本家,小姐的意思是今年門前院裡就不掛燈籠了,春聯和福字還是照貼。”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才的猜想成了真,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知道了。”
他們繼續忙活,青娘去了院裡回話。
推門進書房,恭敬道:“小姐,事情都吩咐下去了。”
屋裡燒著炭盆,烘得暖乎乎的,書案上擺著裁剪好的紅紙,柳云溪正站在書案前,在紅紙上寫福字。
正寫到一字結尾,提了筆,抬起頭來答:“那就好,這件事先別讓父親知道,你之後再去跟柳朝叮囑一聲,別叫他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