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大起來,一屋子人都不安靜了,丫鬟們接二連三的站起來,給自己找場子。
“你陰陽誰呢,沒錢還把我們帶回來,是成心給我們找麻煩呢?”
“就是,又不是我們樂意來的,老夫人犯了糊塗非要過來,你們看我們不順眼,就去找老夫人說去,在這幹吼有什麼意思。”
“都是做丫鬟的,誰比誰金貴啊。”
面對七張嘴,翠菊一個人吵不過,外頭的下人見自己府裡的人落了下風,也擠進廚房裡來說句公道話。
兩邊兒你一句我一嘴的吵著,不知是誰先動了桌上的碗筷丟到人頭上,緊接著就抄起地上的板凳,連帶著鍋碗瓢盆,整個廚房裡打成一團。
動靜鬧得那麼大,陸氏聞聲過來,叫了好幾個小廝才把混戰中的丫鬟們拉扯開。
板凳摔斷了腿,桌子上一片狼藉,滿地都是飯渣菜湯。十好幾個丫鬟,頭髮扯的凌亂,衣裳都撕破了好幾塊,簡直不堪入目。
陸氏壓下怒氣,質問眾人,“為著什麼事兒啊,打成這副樣子。”
“夫人。”翠菊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頭髮上的殘渣,小跑到陸氏身側。
“是老夫人帶來的白媽媽和六個丫鬟吃用的份例太多。”
她放低了聲音,湊到陸氏耳邊,“咱們府裡下人本來不多,自從來了這些人,廚房這個月採購的食材,才第三天就被他們吃的沒剩多少了。”
涉及到府裡的花銷,陸氏更不高興了,“按理說,她們是老太太帶來,花銷該從老太太賬上扣。”
翠菊低聲應,“理兒是這個理,可咱們老爺不是在老夫人面前誇口了嗎。”
前兒個柳承業為了從老太太那裡拿些珠寶去付錢莊的利息,誇下海口說老太太帶來的丫鬟婆子,不必花銷老太太的錢,月錢都從公賬上扣。
當時白媽媽也在場,聽得真切。
白媽媽也爬起來,眯著笑臉說:“老爺孝敬老夫人,咱們都是伺候老夫人的,不過是吃的用的多了些,想必夫人不是個小氣的,會跟咱們這些下人計較。”
“你要不說這番話,我還不會跟你計較。”陸氏冷著臉看向她。
“白媽媽,你不會以為自己在老夫人面前得臉,就連我也要給你幾分面子吧。”
被主母訓斥,白媽媽毫無懼色,反而輕鬆自在,“夫人說笑了,畢竟老奴也是在老爺面前說過幾句話的。”
她手裡可捏著二老爺的把柄呢,當初是她幫忙把老太太請到這兒的,二老爺一家想卸磨殺驢,也得看看她是不是個好拿捏的。
“你敢拿老爺壓我?”
陸氏一臉不可置信,區區一個婆子,幫了點小忙,就敢爬到主家臉上了。
她大聲立威,“我告訴你,老爺只管外頭的事,這宅子裡大小事都是我說了算,敢在我面前託大拿喬,我不必稟報老爺,當即把你趕出去。”
旁的丫鬟聽了或許有些膽怵,可白媽媽卻穩的很。
“夫人可別說笑,我的身契是捏在老夫人手裡的,把我趕出去,也得問老夫人願不願意。”
聽罷,幾個丫鬟也有底氣了,附和說:“就是,我們都是老夫人的人。”
一個個沒規矩的很。
翠菊大聲呵斥:“瞎叫喚什麼,在夫人面前也敢如此不敬!”
陸氏被這些個刁奴氣的都快站不穩了,“好啊好啊,一個個仗著有老夫人做靠山,敢跟我叫板了。”
回身吩咐:“來人!給我把這群禍害捆了,全都發賣出去,一個不留!”
幾個小廝取了繩子來,白媽媽見狀,不悅的反駁。
“夫人,您憑什麼發賣我們。”
六個丫鬟也接連從地上爬起,扶著白媽媽一起往外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