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曾私下來見我,說想請我協助太子。”
太子太傅是太子的舅舅,也是當朝皇后的親哥哥,太子仁厚不爭搶,他的母后舅舅卻不是這樣的性子。
柳云溪對幾人有所瞭解,雖然親眼見過李鶴的為人,對太子沒有惡意甚至還有幾分敬佩,但知道他背後皇后和太傅有這樣的推手,也不得不對其敬而遠之。
“那你是如何回他的?”她問。
“我沒答應,也沒拒絕。”
蕭鄴沒什麼表情,這件事堵在他心裡很久了,也不敢對旁人吐露,如今見了柳云溪的通透,才想說給她聽,藉此確認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
柳云溪思索片刻,點頭道:“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惹惱了他們,又給自己惹上麻煩。”
蕭鄴征戰沙場得了頭功,如今已是四品武官,比起樹大根深的太子黨,他也只是個不起眼的年輕官員罷了。
“曾以做官是為了黎明百姓,江山社稷,如今出了頭才發覺這京城裡的文官武官,有多少都只想著自己的前程,互相勾連、結黨營私,純臣直臣少之又少。”
單純的人進入複雜的世界,哪怕心智堅定,也免不了陷入無力的境地。
“皇上左右取平,心思非正,下頭的臣子自然有樣學樣,投機取巧。”
柳云溪微笑著寬慰他。
“你也不必灰心,江山易改,誰知道往後是個什麼光景。”
蕭鄴看向她,暫時覺得心中的苦悶減輕了些,本就麥色的面板因為在西北邊陲長時間的日曬風吹,如今變得顏色更深,一雙沉靜的眼睛,越發深邃。
兩人正安靜喝著茶,採晴小跑從外頭進來,“小姐,府門外來人了。”
柳云溪扭頭看過去,“怎得如此慌張,是誰來了?”
“是,二小姐……在外頭說些不好聽的話,吵著要見小姐您。”
柳依依?
柳云溪倍感疑惑,自從柳承業死後,她就沒再聽說過柳依依的訊息了,還以為她是跟陸氏回了陸家,卻在京城又見到了。
看到主僕二人的表情不對,蕭鄴主動問,“是故人到訪?”
柳云溪搖搖頭,伸手示意他不必操心,“沒事,你坐兒這就好。”
想了一下,吩咐採晴:“不許放她進來,叫人去把她趕走。”
院子裡頭一片安寧,隔著一整個園子的院牆外,柳依依帶著自己的丫鬟寶珠氣勢洶洶的堵在王府門外。
前院做事兒的下人早早就聽見了外頭的女子在大吼大叫,但他們不去找管事也不開門去趕人,故意不作為,要聽那女子能說出些什麼來。
柳依依不負眾望,對著緊閉的王府大門奮力怒吼。
“柳云溪,你在裡頭吧?是不是知道自己幹了虧心事,心虛不敢見人啊!”
“你可真是好手段,都已經嫁做□□了還來勾搭我家王爺,真是不知羞恥!”
柳依依在三王府裡沒有管家權,平日要受那含秀的窩囊氣,費了多少心思去阻止含秀爬上沈晏的床,結果一轉眼,沈晏的病養好了,也不提兩人約定過的成婚之事,反而日日都往外跑。
她找了不少門路去盯沈晏的行蹤,知道他常去顧家,又跟一些官員私下見面,除此之外,便是昨日在酒樓裡跟一個女子共處一室。
處處都有狐狸精,都想和她搶沈晏,她若不把事情鬧大,只怕沈晏當她是個不會爭風吃醋的,等不及就要往府里納新人了。
在門前嘶吼著,恨不得把連日來的不如意都發洩在這家門戶上。
“小姐,喊了這麼久都沒人應聲,說不定是誤會呢。”寶珠在一旁小心的拉扯她的袖子,勸阻她,“萬一這府裡的主母不是大小姐,那咱們堵在這兒喊,不是自找苦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