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著,她對醫藥頗有了解,之後年又陸續接觸了很多大夫,請人來問診,求指點配藥,復原古書醫方……直到母親懷了第二個孩子。
柳明川那時才四歲,就看著奶奶在家中挑撥是非,在父親面前裝的慈愛無辜,父親一旦出門做生意,奶奶就在家裡挑母親的刺,甚至叫她懷著孕還要去院子裡站規矩。
母親是個心軟又要強的女子,不忍在孩子面前忤逆長輩,一直受氣,生下柳云溪後便落了病。
一邊養著病還要被奶奶陰陽怪氣的指責,他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從那樣精氣神十足到整日垂頭喪氣,為避爭吵,見了奶奶就像老鼠見了貓。
奶奶得償所願,奪走了管家權。那幾年,家中生意蒸蒸日上,父親忙得腳不沾地,等他終於閒下來,才發現自己的夫人在家中被搓磨的神形憔悴,不成樣子。
父親懊悔自己沒能關心母親,從那之後不再開拓產業,陪著母親去各處散心,可終究無濟於事,母親還是病重去了。
“惡語傷人,何況她是蓄意欺凌,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柳明川狠狠道。
柳朝只知道老太太刻薄偏心,卻不知她在內宅是如此欺凌婦人,氣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惡人必得有惡報,我既已知道了此事,日後絕不會對他們心軟。”
這些舊事,柳云溪不一定知道,柳明川也沒故意說給她聽過,他知道妹妹隨了母親的心軟,下手總還留一絲情面。
可他不會,他也要教會弟弟,時機一到,必得斬草除根。
兄弟二人交換了個眼神,柳明川吐了口氣,恢復平靜,“好了,今天是云溪的大喜之日,不該說這些事的。”
他拍了拍柳朝的肩膀,“你去忙吧,忙完了早些去休息,夜裡吹了冷風,當心凍著。”
“我去看看父親。”柳朝說著,走去了另一側。
柳明川從激動的心情中回過神來,走到正廳門前,正要進去看看醉酒的賀延,腳步還未跨進門檻,就看到就看到一個女子從偏廳走出來,站到了賀延身邊。
一身紫色衣裙配著絳紅色的外褂,在燭光暖黃色的映照下透出的靈動質感,像只紅花叢中撲閃翅膀的蝴蝶。
這個姑娘,他認識。
是妹妹的好朋友,叫宋妤。
剛才喜宴上見過,看她跟人拼酒,只覺得小姑娘莽撞又稚嫩,這會兒她沒笑也沒鬧,反倒神情擔憂的看著坐在桌旁的賀延——
安靜下來,才發現小姑娘早已不是他記憶中的小女孩,比妹妹還小一歲,樣子倒是有大姑娘的氣韻了。
柳明川微微一笑,舒展了眉眼。
他挪了半步到一側,故意遮著身子,等著看裡頭的宋妤要做什麼。
宋妤皺著眉頭看賀延,一桌的客人都走光了,只他還留在這裡,抱著壺酒,哪有讀書人的樣子。
她沒好氣的問:“賀延,來客都走光了,你怎麼還在這喝呢?”
模糊的聽著熟悉的聲音,賀延連頭都沒抬一下,憂愁著長嘆一聲。
“別管我,等我把這壺酒喝光了,我自然會走。”
沒得他正眼一看,宋妤心裡更堵,伸手戳他的後背,“今天是云溪的好日子,你一個人在這兒鬱悶什麼?”
“我沒鬱悶。”賀延側身避開她的觸碰,撇了下嘴,渾身都在抗拒。
“沒鬱悶你喝那麼多酒,口是心非。”
宋妤不明白他在想什麼,越看他這副樣子,心裡越來氣。
明明很生氣,可看到他這樣,又不忍心放他一個人在這兒,控制不住非要讓自己來多管閒事。
他絕不會是她理想中的好夫君,但作為朋友,彼此還是有幾分情誼在的。
她在心中如此寬慰自己,可轉臉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