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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她忽然聽見有人在她身後喊:“被遺棄的碎玉。”
嗯?這個暱稱怎麼這麼耳熟?是哪個煞比取的非主流id?
哦,這個煞比是她自己。
想當年她被她親媽隨便扔到別人家寄養,江憬又處處針對她,防賊一樣防著她,對她嚴加管教,嚴厲懲戒。
她三天兩頭被他抽查課業,過問有沒有晚歸或者夜不歸宿的情況,給她列了一大堆規矩,和趙毓芳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那時候也挺叛逆,讓她乖乖聽話比殺了她還難受,又玻璃心,被罰一下就覺得天都要塌了,自己要被他虐待死了,但是又因為寄人籬下無處可逃,頓時哭天搶地陷入絕望,表明上歸順於他,實則暗自在網上建了個號發洩極端情緒。
網名就是這個此刻令她哭笑不得的“被遺棄的碎玉”。
後來江憬不在家了,她跟著孫茹婷去鄉□□驗了一番,看到鄉下的那些老人過得那麼辛苦還那麼淳樸溫暖地努力生活,頓時被感化了,忽然意識到自己經歷的那些算什麼啊,從此她就看開了。
可是對江憬的那些怨毒的詛咒還留在網際網路的記憶裡忘了刪掉。
“江憬,我要殺了你!”
“江憬,我和你不共戴天!”
“江憬,你不得好死!”
“江憬,你今天出門比被車撞。”
“江憬,去死去死去死。”
“江憬,給我斷子絕孫。”
“江憬,我祝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每一條裡都帶了江憬的大名。
當時真的是怒不可遏,長大以後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當時氣急敗壞的樣子蠻搞笑的。
也忒幼稚了點兒。
現在的她,能動手絕不嗶嗶。
桑珏驚訝地挑了挑眉,回過頭卻看見了那個近日來住在熱搜上的男人。
他未必認識她,但她記得他。
一隻被逼到絕路上的耗子。
有趣。
桑珏緩緩舔了舔唇,笑吟吟地看向他:“這位哥哥,你喊我?”
“看來確實是你。”黃顥也笑著看向她,“好端端的小姑娘,怎麼取了這麼令人心碎的網名。”
桑珏笑意不減地望向他:“哥哥,你確定你要招惹我嗎?我可是很瘋的,不怕引火燒身嗎?”
“哦?”黃顥痞笑著問,“你這團小火苗成年了嗎?”
桑珏眨著眼睛望向他:“原來哥哥沒有拿到我的身份證,也不知道我的真實姓名呀。”
黃顥深呼吸,動唇罵了一句,臉上偽裝的神色出現了一絲裂縫,看樣子是笑不出來了。
他繃著臉,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你不是恨江憬嗎?我是來找你合作的,要聯手嗎?”
“嗯哼。”桑珏的眼波里似乎情緒複雜,又似乎沒有情緒,半晌“撲哧”一聲笑出來,“想什麼呢,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生,你要我跟你合作什麼呀,殺人嗎?”
她能淡定自若地說出“殺人”這個字眼,就和黃顥對上暗號了。
黃顥抬眼,將眼裡的兇光完完全全展示給她,旋即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對,殺了他。還有他在意的人。”
破浪(四) 豪賭。
風平浪靜的一天, 桑逾熬了個通宵,連夜趕完了畢業論文,校對了一遍錯別字和格式, 傳送到了導師的郵箱。
趕完這檔大工程後, 她伸了個懶腰,淺淺地打了個哈欠便上床睡覺。
江憬這陣子都在外面開各種各樣的研討會, 住在政府安排的賓館,她鳩佔鵲巢了很長時間, 早在兩年前就已經不認床了。
只不過睡她自己的床時她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