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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逾只覺得心痛如絞。
鼻涕、眼淚、口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樣是哪樣, 統統滴落在無盡的沙塵裡,失聲痛哭。
她捂著心口緩緩跪在柔軟的沙地上,像陷進了不斷下沉的泥沼。
漸漸的,哭得聲嘶力竭,也傷心欲絕。
人悲慟到一定程度是哭不出來的,可此時此刻, 只有哭泣能掩飾她的不知所措。
他之前都是會憐惜她的,今天卻這麼的冷漠無情。
是她不小心說錯了哪句話嗎?
是因為她提到了馮雅蘭,所以他覺得她胸懷不夠寬廣, 怪她不該疑神疑鬼?還是說江憬依然不信她跟別的男生沒有私情,認定了她背叛了他?
總不會真的是因為工作調動吧,不然她都說了可以等他了,他為什麼仍舊無動於衷?
他是喜歡她的吧, 否則怎麼會千里迢迢跑來給她放這場煙花?
那他既然喜歡她,又怎麼捨得把她丟在這裡, 不把她帶回家?
桑逾訥訥望著漆黑的夜和海天交界的那道線, 內心被巨大的空虛感填滿。
她好不容易才有的男朋友, 沒有一點預兆地沒有。
他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他換了新家。
沒有裝修好,也沒有邀請她去。
她也沒勇氣去他父母家和他的單位,這樣對他影響不好,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她看不見江憬的車駛出景區大門後停了下來。
他先是開啟導航搜起了附近的醫院,隨後給他的老領導打了一通電話。
“領導,我身體不適,想請年假。”
“你別是因為不想給我答覆所以躲著我吧。”
“沒有,胃疼,小時候飲食不規律落下的病根,老毛病了。”
“好,你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不能搞垮了。”
“多謝領導關心。”
江憬掛掉電話後錘了把方向盤,攥著拳忍受胃部的痙攣。
豆大的汗珠佈滿了光潔的額頭。
他從來沒感到這樣難受。
半晌,他終究沒熬過病痛,把車挪到了可以停車的地帶,給自己叫了個120。
—
桑逾從北戴河回來以後就一直精神萎靡,跟丟了三魂七魄似的,連原本要去當家教的計劃也泡了湯。
就在她難過得要命的時候,收到了北大的錄取通知書。
這就是所謂的情場失意,別的場得意嗎?
還好當初報的不是清華,要不然睹物思人,她未來的四年得多難捱。
在北戴河之行之前,她想過要在拿到通知書以後讓江憬為她慶祝。
他們可以像所有情侶一樣,一起坐摩天輪,共同製作一件手工藝品,去海洋館和動物園。
也許在不久後,他們可以度過一個愉快而纏綿的七夕。
本該是這樣的。
然而現實是這樣的殘酷。
令人痛苦的是,他們沒有在一起幾天,她卻對他有了失戀後的戒斷反應,彷彿沒有他不能活。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分手應該是體面的,而不是像她那天在江憬面前表現的那樣哭天搶地。
她曾經最害怕的就是把自己難看的樣子暴露在他面前,怎麼那天就糊里糊塗的讓自己顯得那麼狼狽?
不可以這麼結束。
就算是分手,她也要好好和江憬告別。
如果他不會再憐惜她了,那她就不要他的憐惜了。
桑逾重新振作起來,鼓起勇氣給江憬打了個電話。
今天是週末,他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