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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窄牆高,曲曲折折地蔓延到看不見的深處,只能容得下一人透過。
沿途放不下路燈,只能藉著陽光或月色透過。
黃昏之時,日月之交,天色迅速暗了下來。
桑逾忐忑地走在路上,忽然聽到了明顯的腳步聲。
她還來不及回頭,就遭到了重器擊打,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一間陳設簡單的房間裡,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江憬。
只是她身上的痛覺很清晰。
繼桑黎川被打後,她也遭到了襲擊。
那條巷子是監控盲區,或許她將無從知曉打她的人究竟是她在考場得罪的人,還是和打桑黎川的是同一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為維護正義遭到了打擊報復,還是受到父親的牽連罪有應得。
確認眼前的人的確是江憬後,桑逾的眼淚便開始汩汩地流。
“哥哥……你怎麼在這。”
江憬傾身替她擦掉眼淚,順手將她額角的碎髮捋到一邊,告訴她:“這裡是我家啊。你遇到壞人了,有人路過時發現你倒在血泊裡,就報了警。警方聯絡不上阿姨,打叔叔電話也被結束通話了,就通知了我。”
桑逾嗓音沙啞地問:“他們是怎麼知道你聯絡方式的?”
江憬舉起床頭櫃上放置的掛繩卡套,隔著透明塑膠膜,一面是她的校園卡,一面是他的名片。
他笑著說:“或許是某個小姑娘思慮周全,給自己添了一重保障。”
她不是為了麻煩他照顧才將他的名片帶在身上的。
只是一個可以稱為精神寄託的念想罷了。
她現在渾身都痛,根本沒力氣像平常一樣和他溝通,連對話的頻率都做不到相同。
江憬也知道她說不了多少話,估量了一下她大概想知道什麼,一次性說給她聽。
“你在醫院昏睡了一天,昨天脫離的危險,透過了觀察期。醫生說幸虧對方下手不算特別重,除了頭部擊打的那一下造成了輕微腦震盪,其他地方都是皮外傷。醫院床位緊張,我把你接回了家來調養。”
說著他端了一杯溫水遞到她嘴邊,“先喝點水,然後把止痛藥吃了,再睡一會兒。粥已經在煲了,等你再醒來就能吃了。”
聽他這麼一說,桑逾忽然察覺到胃中強烈的飢餓感。
想來她在昏睡中打的一直都是營養針,沒有進過食。
可是她傷成這樣,疼得一點胃口都沒有。
上一次受這種罪,還是剛來北京的時候,被門夾傷手。
當時也是受到了江憬的照顧。
她欠江憬的太多了。
失神的片刻,江憬已經從錫紙殼裡掰出了藥丸,捧在手裡遞給她。
桑逾對他足夠信任,也不管他餵給自己的是什麼藥,接過來一口氣吞進嘴裡,服水嚥下。
藥丸沒有糖衣,遇水在口中化開了些許,染得她舌尖盡是苦味。
江憬給她準備了牛奶糖。
但她已經是不喜歡吃糖的大人了,搖了搖頭,含著滿嘴的苦抿緊了唇。
“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江憬說著拿起空杯和藥盒,轉身出了房門。
桑逾將毛巾被的被沿拉到鼻尖,用被子遮住半張臉,清澈明亮的眼睛盯著關上的房門,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現在是什麼情況呢?
收留一個離經叛道的桑珏已經夠讓江憬和江憬的家人煩心了,再加一個沒有心力對他們家做任何貢獻的她,如同雪上加霜。
這麼大的恩情,將來她要怎麼報答呢?
本來她都打算儘量減少和他的聯絡,來日把之前欠他的還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