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到沈恆素日對季善的愛重,再想到之前自家太太生事兒,沈恆是如何維護季善的,又覺得沒準兒沈恆知道後,真幹得出去找府臺大人的事兒,那沒準兒還會連累自家二少爺。
忙又道:「不過沈娘子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今兒的事是挺讓人生氣的,連我都氣不過,何況沈相公?您放心,該說的我才說,不該說的我連我當家的,都一個字也不說!」
季善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多謝楊嫂子了,也虧得今兒有你陪我上街,不然我這會兒怕是連家都沒力氣回了。」
「沈娘子這是什麼話,也太客氣了,平日裡您關照我還少了嗎?」楊嫂子忙道,「再說您這是做好事,是行善積德,當時那麼大男人都在,卻一個上前救人的都沒有,反倒您一個弱女子沖了上去,您不知道我心裡有多敬佩您。」
「楊嫂子言重了,我也沒做什麼,只是想著那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幸好結果是好的……」
兩人說著話兒,很快便到了家裡。
楊嫂子付了車資先下了車,又扶了季善下車,進了家門,將季善逕自扶到她臥室裡躺下後,便忙忙給她煎藥去了。
季善這才吐了一口氣,解了衣裳,看起自己身上的傷來,果然好幾處都青紫了,右手手肘還破了皮,滲著點點的血跡,與旁邊雪白的肌膚相比,可謂是觸目驚心。
看來得先清洗一番,再拿酒消過毒後,才能上大夫開的外敷的藥了。
不一時,楊嫂子把藥煎在鍋裡又折了回來,季善便請她幫忙,打了熱水,取了白酒來。
然後,季善便深切體會了一把什麼叫鑽心的痛,當白酒淋上她手肘那一刻,她真是痛得死的心都有了,眼淚也霎時流了滿臉,心裡更惱府臺大人了,什麼『愛民如子』,要她看分明就是沽名釣譽!
楊嫂子見季善痛哭了,也忍不住心疼,迭聲道:「馬上就好了,沈娘子再忍忍,千萬再忍忍……」
如此給季善處理完傷口,其他外敷的藥也都敷上了,鍋裡內服的藥也熬得差不多了。
楊嫂子便忙又去廚房,把藥給季善倒了來,服侍她吃下後,看天色已到做晚飯的時間了。
沈恆與孟競回來了。
一進門便聞見了藥味兒,孟競因問聽見他們回來,從廚房迎出來的楊嫂子:「怎麼這麼大股藥味兒,誰病了不成?」
話沒說完,就見沈恆已大步往正房衝去。
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楊嫂子和楊大都好好兒的,那病的自然只能是季善了。
下意識也想追沈恆去。
卻是剛走出半步,就反應過來自己一個外男,去關心別人的妻子成什麼樣兒?到底忍住了。
然忍住了腳,卻沒忍住嘴巴問楊嫂子,「嫂夫人怎麼會忽然就病了,早上不還好好兒的嗎?」
主人問話,楊嫂子自然不能不答,何況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便與孟競說起午後的事來,「上午沈娘子叫了我一起去街上……」
正房裡,彼時沈恆已見到季善了。
見她臉色蒼白,靠在床頭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心立時針扎一般細細密密的痛,上前便坐到季善床頭,急聲問起她來,「善善,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不是我早上出門的時候,都還好好兒的嗎?那你怎麼不託了楊大哥,立時去學裡叫我回來呢?」
季善見他急痛得眼睛都紅了,忙笑道:「我沒事兒,就是摔了一跤,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哈,是為了救人才摔的。」
就把當時的情形,大略與沈恆說了一遍,只略過了那馬車是府臺大人家的,裡邊兒坐的可能是府臺大人的女兒一節,「那個小女孩兒的娘當時就已再三再四的感謝過我了,又非要我一起去看大夫,還問了我們家的地址,原來他們家就住在附近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