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這回外出巡講, 朱四郎可是遭了大罪的。
他們這個縣裡各處,其實早就已經都巡講完畢了,也因此這回他去的是鄰縣那邊。到底不屬於縣太爺治下了,那就不可能跟以往那樣,隔一個鎮子就巡講一次,而是在鄰縣定了幾個點,讓附近的村民配合的趕往那處聽。
別看這麼著,好像忙活的是其他人, 事實上朱四郎更忙活, 畢竟別人也就跑一個地方,他卻是在短時間內將整個鄰縣都各處都跑遍了。可每一處的距離都挺遠的,光是在路上就耗費了不少時間。更要命的是, 這回六郎沒跟著一起去, 他被寧氏扣下寫書了。也因此, 朱四郎不得不跟縣太爺要了個識字人陪同,雖說縣衙那頭派了人跟著他,可到底不是自家人,配合肯定沒默契可言, 相反,人家還嫌棄他太笨了,直呼下回讓縣太爺換個人。
下回的事情就下回再說吧, 就這麼一回就夠朱四郎受的了。
倒不是巡講有多累, 也不是因為路途中的奔波, 而是……
鄰縣啊!!
王家啊!!
早在秋收剛開始那會兒, 聽說王家人搬走了,朱四郎還長出了一口氣,雖說他很清楚自己跟王香芹在成親之前絕對是清清白白的,卻架不住所有人都認為他哄騙了王香芹。每回王家人看到他,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就算啥話都沒說,也會用譴責的眼神狠狠的剜他一眼,再不就是冷哼一聲扭頭一走,一副他對不起王家祖宗十八代的模樣。
所以說,對朱四郎而言,王家人走了更好。
可又有誰能想到呢?前頭他剛高高興興的揮別了王家人,緊跟著他就在鄰縣看到了他們。
朱四郎:…………
雖說巡講跟城裡人的關係不太大,可誰讓縣城周邊的鎮子村子最多呢?也因此,鄰縣縣城裡也安排了一場講座,當然不是在縣城最中間,而是安排在了離縣城最近的一個鎮子上。
等朱四郎循著以前的樣子走上搭好的臺子,正準備開口說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臺下的王家人。
老王家舉家過去聽講座,為首的就是王舉人。
當然,朱四郎是不認識王舉人的,可他的老丈人一家子他總是認識的。眼看著坐在前頭兩三排的人都冷冰冰的望著他,哪怕一言不發,那氣勢也足夠讓人心顫的。
朱四郎嚇得腿肚子打顫,那可真的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勉勉強強的立住了,結結巴巴的開了口。
王舉人其實不太瞭解王家跟朱家的那些糾紛,事實上,他是將搬家那個事兒全權交由大管家負責的。也是前些日子王家六口人到了縣城裡後,他才聽到了完整版。
這一聽,卻是扼腕不已。
貢豬啊!
也許乍一聽,養豬這個事兒跟他一個堂堂舉人老爺頗為不搭,可要是這門手藝還是屬於王家的,那其中可操作的餘地就大了去了。
王家人原本還沒意識到這些,他們是想著自家都成了官宦人家,雖說還是氣王香芹有好處只向著夫家,實際上卻也已經看開了。到了鄰縣後,也是半訴苦的說了這個事兒。
當時,王舉人就懵了,差點兒沒捶胸頓足:“你們知道咱們家損失的是什麼嗎?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們會教女兒還是不會教女兒了。貢豬啊,光這麼個牌匾就價值連城了,只要招牌還在,就算自家不養豬,完全可以多買幾個莊子專門用來養豬。養豬怎麼就丟人了?民以食為天,經商才叫丟人,種莊稼養牲口,那都是正經行當。”
這位王舉人本就是出身貧寒的,他是屬於典型的農家子出身,全家出錢出力拼命供出來的。偏生這人讀書的天賦也有限,前頭一路考上秀才倒是很順利,卻在鄉試上卡了殼。好在,最終他還是透過了鄉試,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