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站了起來。蕭虎嗣一驚,連忙掙扎著伸出手來夠她:“小池!”
他身上的傷口瞬間崩裂,鮮血染紅了白帛:“小池——!!”
薛池有些憂傷的看著他:“長安哥真的想讓我後半生都不安心麼?”
蕭虎嗣的手指僵在空中。
薛池轉過身,也不看時謹,徑直朝外走去。
時謹面色凝重的跟著她的腳步。
兩人走出門洞,走在鋪著厚重地毯的長廊上,一切靜謐無聲。
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小池——!!”
時謹側頭一看,發現薛池眉目間並沒有因為這聲音而有波動,他心中一沉,頓時站在原地邁不開腳步。
薛池卻似毫無所覺一般繼續往前走。
薛池說她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蕭虎嗣不懂什麼意思忽略過去,時謹卻是明白的。此時他看到薛池沿著長廊漸漸走遠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慌:她明明離得這麼近,他只要快走幾步就能夠到她,但為何卻覺得她和自己的距離比任何時候都要遠?
薛池在袖中的指甲掐進了掌心。
她並未如自己所說的那樣絕情絕性,那些話雖不算假,但人心肉長,現實永遠不是2-1=1那麼簡單,一起相處這麼長的時候,怎麼會沒有情份呢?平素她是絕不會對蕭虎嗣說出這樣傷人的話的。
但此時情況特殊,她很怕時謹留了後手,等他們走後安排人將蕭虎嗣殺了一了百了,畢竟蕭虎嗣是那種不知放手的性情。她便半真半假的說出來這一番話,貶底蕭虎嗣在她心中地位,又著重點出她不願下半生負債不安心,如此一來恐怕時謹才不會向蕭虎嗣動手。而且……和蕭虎嗣斷得乾淨一點,對蕭虎嗣也好。
就在三日後時謹一行人帶著薛池踏上了返程的路。
薛池特意找了小艾來,將自己的一些飾物都給了小艾,讓她照顧蕭虎嗣,並且要她日後託商隊捎信。
小艾滿眼淚水離愁的送了她一程又一程,終是站在原地,在眾人的視線中越變越小。
食國國君派大臣一直將時謹一行人送出了玉雪山脈,雙方這才作揖話別。喧鬧過後,一行七人重新上路。
黃六兒一雙機靈的眼睛四下偷瞄,尋思著來的時候他們是六個大男人,也就攝政王事事講究,其餘幾個都糙得很。但回去的時候添了個大姑娘,這怎麼伺候他可犯了難。
這可是位姑奶奶,沒見攝政王對著她都十分溫柔小意麼?
黃六兒挖空了心思要討薛池的歡心,一路上都看她臉色,預備她一露出點疲色,他就去向攝政王進言要讓薛池歇息。
誰知道薛池面色十分平靜,一路跟著他們走,眉頭都不動一下。
攝政王倒是一路上常常不自覺的看著她皺眉,神情陰得都快下雨了。
黃六兒縮了縮脖子,決定閉嘴不玩小花樣了,寧可不討好,也不要闖禍不是?
下山的路走了一段,時謹見路邊有幾塊光滑的大石,便道:“池兒,歇歇罷。”
薛池看他一眼,點點頭,挑了塊石頭坐下。
黃六兒背上背了個大藤箱,聞言立即靈活的卸了下來,拿出來一套竹製茶具,斟了茶水送上去。
時謹接了杯茶遞給薛池:“先忍一忍,下山了就好了,我僱一支鏢隊,置辦馬車,在車上給你煮茶喝。”
薛池接過茶杯慢慢的啜飲。
時謹覺得自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看了看她搭在青竹杯上玉白纖長的手指,很想去握一握,然而終究是沒有伸出手去。
她那日說過的話,他聽了不是不震驚的。他從沒想過她將自己比成籠中鳥,比成物件。這讓他心酸憐惜,每次看到她對他冷漠以待的時候,他想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