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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從自己腳底流走的髒水,衛池侷促地又往牆壁的方向貼了貼。他怕自己身上洗出的髒水濺髒了這散發著淡淡香氣的浴室。
洗完澡出來,衛池也不知道用旁邊洗手檯架子上的吹風機吹乾頭髮。他戰戰兢兢地穿上比他身材大上幾號的男士服裝,隨後躡手躡腳地開啟浴室的門,朝著外面探頭。
“洗好了就出來吧。”
走廊的另一頭,葉棠聽到了浴室開門的聲音。正和衛衍說話的她扭過頭來朝著浴室喊了一聲,把衛池嚇得腦袋一縮。
儘管滿心忐忑,但衛池仍然是個聽話的孩子。他駝著背從門裡鑽出,果然依言走向喊他出來的葉棠。
“我已經說過了,體檢你一定要去做。”
衛池走過來的時候聽見了這麼一句。隨後就又聽衛衍的聲音問:“……我過幾天再去不行嗎?就非得今天這麼急?”
朽木不可雕也。葉棠看衛衍的眼神裡明明白白地寫著這幾個大字。
她乾脆不去和衛衍打嘴仗,直接就對被衛衍抱在懷裡的衛詩語說:“詩語能替阿姨監督爸爸做體檢嗎?”
“能!”
一隻小手舉了起來。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讓衛池有些好奇自己這位小侄女是什麼模樣——衛衍結婚時衛池因為過於邋遢的外表被婚慶公司的人安排坐到了距離場中最遠的角落裡。先前衛詩語又始終被葉棠擋在身後,衛池只聽說過自己有個小侄女,但一次都沒有好好看過小侄女的臉。
“那爸爸就交給詩語了。”
葉棠手一揚,乾燥柔軟的毛巾就落在了衛池的頭上。這下衛池又沒能看到衛詩語的小臉。
“阿姨帶你叔叔去一趟學校。”
“嗯!”
衛詩語應著就用小手抱住爸爸的脖子,搖晃催促道:“爸爸我們快走吧!”
衛衍哭笑不得。
之前看妻子和女兒不親近,他滿心憂慮。現在好了,妻子要和他離婚了,女兒卻親妻子親得不得了,大有連他這個親爸都能賣的意思。
又一次沒能看到小侄女的臉,衛池本該遺憾。可從葉棠的嘴裡聽到“去學校”幾個字,他哪裡還有心思管小侄女長什麼樣子?
右手死死地抓住左手胳膊肘,低頭看向腳邊的衛池繃緊了身體。
他不用猜也知道葉棠是打過電話給寄宿學校了,但他不知道那些對他偏見很深的老師都對葉棠說了些什麼。
這讓衛池恐慌。
他害怕葉棠變成 從法制咖手裡保護女兒8
衛池並沒有因為聽了葉棠的幾句話就在朝夕之間有了劇烈的改變。走進補考教室的他還是彎腰駝背,不敢與監考老師的視線對上,在找自己座位時也依舊是悄無聲息,猶如一個半透明的灰色影子。
但葉棠的話到底起了作用。對著數學卷子越寫心越靜的衛池,他的腦海中產生出了一個在他自己看來有點荒唐、有些狂妄,卻又讓他急切地想要告訴葉棠的想法。
他想知道嫂嫂對此的看法。
他想……像嫂嫂說的那樣,去打破那個“註定”。
九十分鐘的考試,衛池只用不到一小時就寫完了整張卷子,還帶上了檢查與驗算。
“你要交卷?”
監考老師平時教的並不是衛池這個年級,她並不知道衛池成績的好壞。見衛池一小時不到就要交卷,她錯愕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又滿眼懷疑地看向手裡的試卷。
“卷子上不能有題空著……寫全了?”
狐疑地翻過卷子,發現所有題目都被寫上了答案的監考老師又順口道:“你不會全是瞎寫的吧?”
衛池的整張臉都漲紅了。不過這一次,他漲紅了臉不是並不是因為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