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連忙讓香江來的客人先去獨龍村看看。
被迫接待香江來的客人時,秋秀玲都快哭了。就她那英語水平, 怎麼能給人實時口譯?
這會兒香江人也有些不耐煩了——從大麗縣到獨龍村,那可是要爬半天多的山的。這群香江人又都是嬌生慣養的城市嬌子, 長這麼大壓根兒就沒爬過這種連路都沒怎麼好好修的“原生態”大山。這一路他們可是走了半天還多的時間。
幸好獨龍村還有葉棠。
香江人見葉棠黑黑瘦瘦小小一個姑娘,身上穿的衣服還有補丁,對她充滿了不信任。結果葉棠一張口,她那字正腔圓的鷹式發音頓時讓這些香江人都自嘆弗如。
香江給鷹國殖民了那麼久,許多香江人都被鷹國英語圈那一套鄙視鏈洗了腦。這些人都認為鷹式發音才是正統,認為米式發音次之。而米式發音之下,任何帶有其他國家口音的英語發音都該被鄙視。
縣領導們沒學過英語,聽不出口音區別,只能跟著一旁傻傻賠笑,殊不知這群香江人一聽葉棠的發音就懷疑她的身份——大陸人究竟是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呢?還是好面子愛虛榮,想強吹名不見經傳的小山村裡都能有不遜色於他們的人呢?橫豎這不可能真的是個山村女孩。
想到這裡,香江人裡比較年輕的幾位立刻擺出了鄙夷臉,跟著故意用全英文,還把句子說得又快又長。
葉棠光是活在英文語境下的時間都是這些香江人的好幾倍。這些故意想要為難為難她的香江人看來她眼裡與小兒饒舌無異。她脾氣很好地回應著每一個香江人,還應了縣領導的要求,帶著這群香江人在獨龍村入住。第二天、第三天以及之後差不多一週的時間都帶著這群香江人在周圍的大山與村子間打轉。
如果說這一行香江人第一天只是被葉棠的發音與詞彙量給震撼到,心中暗暗吃驚大陸教育水平的同時覺得大陸人沒必要故意搞這一出讓他們驚豔,只要正正常常地葉棠出來與她們溝通就行。那麼之後的每一天,這些香江人就都活在了自我懷疑中。
葉棠爬起山來,那勁兒可根本不像個知識分子。她習慣每一條溼滑黏膩的山道,還知道縣領導都不知道、只有當地人才會去走的小路與獸道。她腳下踩得是最便宜的綠膠鞋,手上拿得是路邊撿的爛樹枝。可她走起山路來卻比這些腳穿旅遊鞋、手拿登山杖的香江人更穩、更有耐力。
每到一處偏遠村落,縣裡的人無從開口,葉棠卻是能和人村裡說話都含含糊糊的老者交流。
老者們也顯然是認識葉棠的。這個給葉棠塞塊兒自家做的甘蔗糖,那個給葉棠塞幾個剛出蒸籠的葉兒粑,還有人一聽說葉棠來了,連忙出去與她套近乎,求她幫自己給親戚朋友寫信寄信什麼的。
這般陣仗,要全是演的,那這些群演還真是一個個都有拿奧斯卡金像獎的實力。香江人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後來的不想信,最後統統化為了不得不信。
就連縣裡的領導也都和香江人一個反省,表示自己是第一次知道獨龍村的趙春燕居然這麼能耐——是,當初秋秀玲向他們舉薦葉棠的時候,領導們還覺得秋秀玲這推脫的嘴臉挺難看。可這周圍有本事的人就那麼小貓兩三隻,他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這才點頭讓葉棠試一試。
這會兒發現葉棠不光英語很強,少數民族的地方語言她也悉數掌握,領導們感覺自己就像是河邊隨便摸了一把石頭,卻莫名撿到一大塊兒寶石,葉棠那張黑瘦黑瘦的臉如今他們看來都覺得好看有特色。
——入鄉隨俗,葉棠每穿一個世界就會去學習那個世界的東西。葉棠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學夠了。
這回穿到山裡,發現周邊語言奇多,她在根據這個世界的英語語法、英語單詞改正自己的英語使用習慣時,也學了周邊的少數民族語言。